11。医院
不知过了多久,闻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看着输液水一滴一滴落下来,浑沌的思绪慢慢清晰了
丢脸的症状迟来一步,但绝不缺席。
温时周在某些方面与她恰恰相反,他时常外露一副春风和睦随遇而安的样子,可一旦触及他底线的问题,他一定是争锋不让的那个。
不过毕竟算是关爱老弱病残群体,他人倒是怪好的,很符合他一贯的形象,只是某些时候手段不甚磊落。
比如刚才,他小题大做从医院停车场一路抱她进门诊。
温时周不肯放她下地,她仿佛遭受了一路看智障的眼神洗礼,脆弱心灵受到了巨大打击。
直到现在,周围还有一股怪异眼神不时传来。
她叹,清醒得不是时候,还不如一路浑沌下去,当作无事发生。
想到这里,她怒瞪一眼温时周。
他正抱胸看她,目光相接,他很是自若地伸手将她的外套帽子又拢了拢,裹得她只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唇色寡淡,面颊上却浮着异样虚弱的红晕。
她继续愤愤瞪他。
温时周不愠不恼,眸光一动又想起方才抱她时,她眼神糯糯的含糊不清,整个人清瘦的几乎没什麽重量,软软趴在他肩头,叫人心软无比。
这会儿,她的目光已然恢复清澈,几丝忧怨带着几分愤愤不平。
他慢条斯理地看回去,定定地注视着她,直盯得她脸上红晕更胜。
论耐力还是他更胜一筹。
方召雪无语,在心里举双手投降,撇开目光不再看他,忽然视线的落点似乎捕捉到了什麽,眯着的眼睛微怔。
惊异一闪而逝。
温时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个西装笔挺气度荣华的英俊男人,腕间的表盘细微闪耀,手上搭了件西式外套正迈步向外走。
陈出,他也来医院看病?不过他看起来神采飞扬。
男人脚步极快眼见着就要经过眼前,方召雪垂下视线,将整个人躲进帽子里。贵气匆匆的步伐带动空气一阵流动,只一会儿他就消失在远处人群中。
方召雪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就这样吧,再见面也不必相扰,缘分已散便各自安好。
温时周观望了一会儿,俊眉一挑,难道她喜欢这种锐气逼人的商务款?
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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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点滴回到家时,已经十一点了。
方召雪这会儿躺在床上,倒是有些睡不着。温时周准备的充分,连睡衣都带来了,看样子是要在这赖两天了。
他取了一席纯白色被褥出来,自顾自地往床上一铺,一下子霸占了大半席位。
他颇有维护合法权益的自觉性。
方召雪坐起来,“你干什麽?”,她立马挪了下自己的被子,让他自己打个铺,他居然铺到她床上来了。
他有理有据,“你只睡一半床位,资源空着不是浪费吗?”一米三的双人沙发更容不下他一米八五的个子。
又见他难得的一窘,“方召雪,地上打铺多硬啊……”
“……”
方召雪嘴硬心软,最受不了人卖惨装可怜,毕竟是合法丈夫,此时赶他似乎矫情。
默默僵持了一会儿。
她无语问天,出手一挥将自己的被子整理到一侧,这人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厚脸皮了。
某得逞的超绝执行力老总不要脸一笑,大大方方落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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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早醒来,床铺果然还是泾渭分明,一人占着一边互不打扰。
方召雪一向睡相安稳,躺下去什麽样起来就是什麽样,不想温时周竟也睡得老实没怎麽腾挪,一整晚相安无事。
清闲下来的周六,方召雪在家闲了一整天,午饭後吃了药又蒙头睡了一下午,傍晚时醒来精神已经大好。温时周一天也没闲着,非常家庭煮夫地打扫了一遍loft休闲区,其他区域方召雪严令不允许他打扫。
他闲了就看看书,偶尔查看一下电脑文件,到了晚饭时间又给两人订了晚饭,两人一起窝在小公寓里看了一晚上肥皂剧。
其实他从来不看电视上这些肥皂剧,但陪着某人看,某人一边看一边愤愤吐槽狗血的剧情,他竟也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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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天趁着周末最後一天,方召雪将过年时从苕河镇带回的特産理出来,准备亲自送去路歌店里顺便蹭个咖啡。
午饭时,温时周接了个电话後,便说要送她过去,他说正好要约于浩见一面,索性约了在路歌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