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王院长,一挖挖个大的,”孙兰哼笑,双手交叉抱臂,“看我这次不把他的老底都掀了。你那边的进展呢?”
周烛操作面板,将自己的资料投射在空中。
“只有一个涉事对象愿意透露,而且他愿意透露的原因还是上个月检查出了神经元衰退晚期,活不了三个月,想着反正都是死,不如把事情都爆出来。
这些被实验的进化体,有些是自愿,为了拿到丰厚的奖励金,有些是被抓去的。实验结束後,都统一被注射一种药剂,封。锁了精神力对实验的记忆,而且一旦突破药剂的封。锁链,就回引发神经元衰退从而死亡。我这个采访对象因为自身的疾病导致神经元衰退,精神力反而‘回光返照’,突破了药剂的封。锁链,什麽都记起来了。
他说,他一开始是为了奖励金而自愿报名参与啓元的新型实验。实验前,经过了层层筛选,确认了他合格之後,会有研究员来给他注射激素,让他的本体毒素短时间内达到最高强度和浓度。但是他没想到,这些研究院根本不管他的死活,他的毒素一旦有消退的趋势,就给他打激素注射剂,强行获取他的本体毒素和精神力进化编码。最高的一次抽取了500的血,他一度晕厥,然後又被注射激素,强制唤醒。”
“太残忍了吧,”孙兰惊叹,“黑。市。卖。血也没这麽抽的吧。”
周烛叹了声,“这还不是最残忍的,除了抽取血液和毒素,他还被注射很多不同类型的实验药剂,24小时记录他的精神力和本体变化。那些药剂有些让他全身像被火灼烧,有些让他像被蚂蚁啃食,有些让他全身发痒然後发疼发冷再发热。每天都在被抽血丶抽毒素丶注射激素丶注射药剂,反反复复被实验了五天,直到他的精神力和身体再也承受不住,进化指标衰退至实验标准以下,才被打了一针药剂扔出来了。”
“那他有保留证据吗?”
周烛摇头:“什麽都没有,而且研究员的手法很巧妙,针眼都没留下。如果非要检查的话,你知道的,进化实验的检测在津海啓元是老大,其他研究院敢冒大不韪站在啓元的对立面给疑似实验对象做实验检测吗。”
“除非……”
孙兰问:“除非什麽?”
“除非啓动公检程序,由维安部提交,申请内部清查啓元研究院,以联邦的名义展开调查。不然单凭普通人的力量是撼动不了啓元的,当然了,如果公检这条路行不通。”
周烛看向孙兰,笑:“这不是还有我们新闻媒体作为第四力量嘛。”
“说得对,”孙兰拍着周烛的肩膀,“所以你想怎麽做,我听你的。”
“你继续盯着王院长,我盯研究员。那个采访对象说,他有天隐约听见,给他注射药剂的一个研究员被别人叫了一声‘组长’,他记得那人长得高高瘦瘦的,虽然戴着口罩,但是右眼角有一颗红色的泪痣,精神力应该很高。”
“研究院里能够独自进行实验的研究员不多,组长级别的丶右眼有泪痣的,更好查了。这个人交给我,三天後还是老时间老地点,我们再来对齐信息。”
“好!”孙兰信心满满。
两人整理好笔记,各回各家。
一团乱麻的调查有了点希望,周烛躺在被窝里,仔细复盘了今天的信息。
今天是周六了。
他第一次在这个时间躺在这件公寓的床上。
不知道主人现在在做什麽。
有没有想起他。
周烛从枕头下摸出那双换下的手套和丝绸袖箍,袖箍蒙住眼睛,脸颊蹭着柔软的皮质手套。
想象主人在轻抚他的脸颊,想象那天在走廊,视线被遮住,跪在主人脚边,接纳主人给予的一切惩罚和爱。抚。
想象他的主人温柔地丶无奈地丶纵容地喊他“小狗”。
“表现不错小狗”丶“我允许你使用自己的身体了麽小狗”
“我错了主人,小狗错了……”
周烛脸颊发烫,浑身泛起红,贴着主人的手套认错。
“我的身体属于主人。”
“……主人丶主人,什麽时候允许我回去。”
在一遍一遍地反复回想主人的声音丶回味主人的触碰中,周烛不可控地释放。
满溢之後,是无可遁形的空虚。
周烛的眼泪从眼角滑落至手套,上面早已没有属于主人的白麝香气息。
“我好想您,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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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星原生物医药集团的执行总裁——慕听邀请,慕声赴约集团的项目啓动宴。由星原集团与啓元研究院,携手合作开展通过药物提升精神力的研究。
事实上,是慕听忍痛使用了第二个愿望,才请得动慕声出席。
联邦行政磁行器耀眼地停在大厅门口,慕声戴着面具,西装革履,手里握着手杖,迈下磁行器的动作利落丶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