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隔着衣裳人味变淡了,于是它拿鼻子拱了拱道士的衣领,在陆天玑还未反应过来时,它湿漉漉的脑袋就已经埋进了她的胸口中。
顿时,陆天玑颅内似乎炸了一道天雷,拿着香膏愣在了原地。
道袍中,兔子湿哒哒的鼻子蹭着她的肌肤,冰天雪地中如此冰凉的触感,陆天玑浑身上下却像烧起来一般。
过了一会儿,道袍中传来了兔子极其不满的声音:
“味道明明就不一样。”
粗鄙不堪!这只兔子果然不是什麽好妖怪……
想到这里,陆天玑拿着香膏的手一紧,尔後提着两只兔耳朵,将它从道袍中拽了出来。
被捏着兔耳朵的兔子一脸无辜:
“姐姐……”
陆天玑看着安然无恙的兔子,不禁疑惑有居心叵测的妖怪凑到她身上,怎麽没被自己的妖力反噬呢?
莫非……兔子没动什麽歪心思
即便如此,陆天玑依旧不悦。三清宗内从来没有一个道士被妖怪这样羞辱过,简直让她没脸回去。
她冷着脸将兔子扔到了木盆中,顿时水花四溅,溅了陆天玑一身洗澡水。
陆天玑理好了身上的道袍,寒声告诉它:
“以後不许往我身上蹭。”
兔子坐在木盆中摸不着头脑,不就是嗅了嗅道士身上的味道吗?昨晚还说动物的本能是相互依偎取暖,今日不过是闻了闻气味就变脸,真是一个坏道士。
再说,今早它还给道士嗅了自己身上的味道呢,人类不是最讲究礼尚往来吗*?
作为礼尚往来,陆天玑给兔子抹了许多桂花味的香膏,洗完澡後,妖怪味的兔子变成了一只桂花味的兔子。
浑身散发着桂花味,兔子多有不满,哪有妖怪是这个味道,若是道士多帮它洗几回澡,等以後它回曲山了,它这只被桂花腌入味的兔妖不得被其他妖怪笑话死
它浑身都写着不悦,就连钻进陆天玑的被窝时,也是气得不行。
但它想到等会就能嗅到香喷喷的人味,便打算暂时原谅道士。
谁知陆天玑今晚背对着它,完全只拿它当暖床的:
“你睡那边,我睡这边,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闻言,兔子也背过了身,同她背靠着背。
不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吗?今日就让道士看看做妖怪的骨气!
妖怪能有什麽骨气陆天玑猜它只会像从前一样贴上来,然後没完没了的喊着“姐姐~姐姐~”
谁知今夜兔子十分老实,睡觉时一动不动的,老实得她都有些抗不住冻了,兔子还没转来。
生死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陆天玑咬了咬牙,转过去抱住了兔子毛茸茸的後背:
“以後不许蹭我,除了晚上。”
兔子背对着她冷哼一声:
“哼,我才不蹭会你。”
说着,兔子转过了身,将脑袋埋在了道士怀中。
云泽镇的雪接连下了小半个月,这小半个月里,白天陆天玑与兔子将道士与妖怪分得清清楚楚。
陆天玑如今不搭理它,兔子也不像从前一样粘着她。两人在小竈边,一个煮饭,一个添柴,如此近的距离她们却没说过一句话。
到了晚上,陆天玑与兔子便将动物的本能发挥得淋漓尽致,她和兔子相互依偎着取暖,兔子也肆无忌惮的嗅着她身上的人味。
即便如此,她还是赌气不同兔子说话,兔子也不同她说话,因为它如今可是一只有骨气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