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捂着头看着门口两个女人的谈话,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自己穿上了病服,记忆扑面而来。
每一次的清醒对他来说都是一次巨大的痛苦,昏暗的病房里只有一点点阳光透进来,烂掉的指头,是他一次次清醒又疯掉的痛苦。
他每次醒来後都会去伤害自己,他用碎掉的瓦片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让我去死好不好,我好难受。
每次都被护士和医生拦下来:“顾先生不是我们不想让你去这样,我们知道你很痛苦,也许死对于你来说却是一种解脱,可有个人不想让你死。
後来电话那头的人,叹了一口气:“随他去吧,我不管了。
原来那外国人不是对妈妈好,只是僞装看上了钱,在长期家暴下妈妈离开了,在这不久之前,江妤也走了,他的精神受不了一下疯了。
之前就患有轻微暴躁症,但都因为江妤的存在一点点好转。
他才发现,自己两个最爱的人的的确确离开了。
自己也是真的疯了,只有一大笔钱财。
他逃院後,把自己的钱财资助给了孤儿院,和大山的孩子还有养老院,他来到那个花田。
有两个墓碑,他用手指轻轻抚摸着,“我感觉我还是疯了好,至少那样可以见到你们,清醒才是最痛苦的”。
他有时也不知道自己哪一刻是清醒的,只是不想在这梦里醒过来,原来他已经疯了好几年了,在梦里不知多少次看见了江妤为他换上婚纱的样子。
母亲为他们主持着婚礼,一家人其乐融融,可每次醒来看见的只是医院照进来的那一点温热的阳光,和手臂上无尽的伤疤。
他蹲下身时发现自己的裤兜里有东西,里面写着顾笙收,是一封手写信。
是江妤写的。
这封信在发疯时他一直带着,也一遍一遍的看着。
信中她让他好好活着,平安顺遂,永远健康。
破掉的镜子怎麽会重新圆呢,总说枯木逢春,可惜他不是枯木,遇不到自己的春天。
一阵风轻轻吹起他的鬓发,一个男人守着两座空坟,自顾自的说着。
他给江妤的墓上戴上了洁白的头纱。
他又病了,他又陷进了那个让他一下乱真的世界。
他不知道像这样不清醒的日子还有多少。
“江妤,你让我好好活着,可是一个人在这边是孤独,是煎熬,是痛苦,正好妈妈也在那边,不如我去娶你吧”。
“我对你的承诺从来没有半点谎言,我爱你”。
他感觉他离她们很近了也许他真的重获幸福了。
尘埃落定,下辈子再见吧,这辈子的不幸会在下辈子变得有幸……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