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还是太过了。
可是,是你先招惹我的。
于禛指尖轻轻摩挲了下,神色晦暗。
段夕暥一路上偷偷回头瞥了两眼,于禛好像没事人似的,不急不缓地缀在後面,衬得他的羞恼很没道理。
这样一想,更气了。
他索性放弃了等人的念头,三步并作两步回到教室,刚进门就和林淼淼打了个照面。
“你们可算回来了,我把明天的餐券和演出票放在……于禛呢,没和你一起回来?”林淼淼往段夕暥身後张望了两眼。
“他在後面。”提起于禛,段夕暥声音有些不自然。
好在林淼淼并没有发现这一点:“那你等下转告他一下,餐券和演出票放在你俩桌上了,凭票可以邀请自己的家长来看校庆汇演,餐券是给参演同学的福利。”
“好。”段夕暥应下,回到自己座位,拿起两张票券看了看。
不一会,一道青绿色的人影出现在後门,段夕暥立即放下手里的东西,假装正忙着收拾东西。
“这是什麽?”于禛平静的声音响起。
段夕暥发现,这人回到教室之後,就又变回了平日里那副疏离的样子,好像刚才在花坛边捉弄他是自己的幻觉。
该不会今天早上也是这样的吧?
于禛明明什麽都知道,可他那平静的样子,让段夕暥觉得是自己想多了,现在看来,完全是于禛太会僞装。
他这会不是很想理于禛,但因为林淼淼的嘱托,又不得不给于禛解释这两张票券的用途。
两相矛盾之下,段夕暥语气僵硬:“餐券自己用,演出票给家人。”
其实“参演人员餐券”和“xx周年校庆演出票(校外人士)”几个大字在票面上印得清清楚楚,都不用猜。
但于禛就非得问这麽一句。
“知道了。”于禛说。
後面半节课,段夕暥都没再跟于禛讲话,并羞愤地决定今天都不要再理于禛。
放学铃声一响,段夕暥背着书包蹭一下站起来走了,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或者说是羞愤欲滴的背影。
于禛目送段夕暥离开,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段小少爷不仅好骗,还脸皮薄,害羞起来……还挺有意思。
*
第二天,准备半个月的校庆汇演如期而至。
黄女士特意调整了时间安排,早早吃过晚餐,画了个精致的妆容,便迫不及待地拎着包去了仁梓一中,心情十分激荡,激荡之馀又不禁感慨。
今天她家小宝要上台弹钢琴。
自从段夕暥分化,确诊信息素紊乱综合征之後,她就再也没有听见过他弹钢琴了。
昨晚段夕暥拿了校庆汇演的票回来,说可以邀请一名家长去观看演出。
段父看着报纸,连个眼神也没分给那张演出票,说是对小孩子过家家不感兴趣。段朝霖则是因为集团事务缠身,没有时间去。
最後这张票就顺理成章地到了黄女士手里,让她兴奋得一晚上没睡踏实。
黄女士今天出门特意带了相机,准备把段夕暥的演出录下来,带回去给父子两人看。
对于校庆这种大型活动,可以看出校方是很重视的,傍晚时分,一列穿着齐整校服的学生志愿者被安排在校门口,迎接前来看演出的社会人士。
这些社会人士除了家长,还有一些媒体记者丶仁梓市的领导人物,以及学校的赞助商。
黄女士带把包挎在左肩上,另一只手拎着相机包,戴着副墨镜,打扮时髦,被学生志愿者认成了记者,领着她往媒体席走去,都走到位置了,找半天没找到黄女士的席卡,这才想起问她是哪家媒体的。
“我不是记者,我是学生家长。”黄女士莞尔一笑。
志愿者连忙给黄女士道歉,她不在意地摆摆手,又把演出票拿出来,跟志愿者核对了一下位置,自己往那边走了。
路过媒体席边缘时,馀光忽然注意到一张席卡上的名字很眼熟,放慢脚步定睛一看:春苗日报,段朝霖。
好啊,段总翘班让她抓住了。
这小子嘴上说集团事务繁忙,结果偷偷通过媒体朋友混了进来,坐的位置还比她靠前。
黄女士没太放在心上,推了推墨镜,越过一片坐席,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把相机从包里拿出来准备好。
段朝霖是不用看录像了,还有个老段没来呢。
黄女士刚坐定没一会,几位西装革履气场深沉的大人物在学校领导的带领下,从特殊通道走了进来,彼此谦让着在视野最佳的第一排落座。
隔着几十米的距离,黄女士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那个大人物,不是她家老段是谁。
黄女士气不打一处来:说好不来呢?合着父子俩都是嫌家长席位置不好才不要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