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于禛……该不会也这样觉得吧?
因为这个问题,段夕暥晚上失眠了,偏偏第二天一早还约了于禛练琴。
下周二就是五四校庆,他们得抓紧最後的时间多排练几遍,保证上台不会出错。
一大早睡眼惺忪地从楼上下来时,黄女士正在用早餐,餐桌对面摆着段夕暥的那一份,旁边还用一次性餐盒打包了一份。
“妈妈,早。”段夕暥揉了揉眼睛,看见多出来的那一份,“这是?”
黄女士微笑着冲段夕暥挤了挤眼睛:“你不是要出去和小于同学练琴吗,这是他的。”
虽然黄女士的表达并不直白,但她的眼神也让段夕暥的睡意瞬间消散了。
怎麽连妈妈也觉得他对于禛有意思??就因为他连续给于禛带了小半个月的早餐吗?
段夕暥放弃解释,沉默地吃完了早餐——他发现自己越解释,越会对自我産生怀疑。
临走时,不知出于什麽心理,他还是带走了打包的那份早餐。
要稳住,只要他把这当成一件很平常的事情,那麽这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同学之间早上有约,带个早饭怎麽了?
“所以你只带了于禛的?”琴行里,陆啓飞酸溜溜地看着那份早餐,“你们关系可真好。”
段夕暥:……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同学。
手里的三明治和牛奶一时间变得十分扎手,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
如果承认了这是给于禛带的,那麽陆啓飞的存在,就会让这个送早餐的行为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气氛一时间凝固住了。
于禛正想帮段夕暥解围说自己吃过了,给陆啓飞吧,却见段夕暥直接拆开了三明治包装,脸上带着莫名的悲愤表情,狠狠咬下一大口。
张开的嘴又默默闭了回去。
段夕暥含混不清地说:“我给自己带的,起晚了没来得及在家吃。”
因为吃得太急,又边吃边讲话,段夕暥噎了一下,差点咳出眼泪来,而就在此时,一瓶插好吸管的牛奶恰如其分地出现在他唇边,救他于水火之中。
段夕暥手里被三明治占着,于是叼着吸管,就着那人的手喝了一大口。
“咳咳。”一旁的陆啓飞简直没眼看,轻咳两声示意这里还有活人。
段夕暥放开吸管擡起头,看见于禛神色淡然地收回了手,牛奶盒还在他手里拎着,好像预备着随时再举起来一样。
见段夕暥呆滞的地看着他,于禛皱了下眉,提醒道:“慢点吃。”
完了,这让他还怎麽吃得下。
练琴一直持续到傍晚,其间段夕暥一直不怎麽在状态,好在肌肉记忆让他的大脑无需思考,手指也能准确地找到琴键。
一曲终了,于禛拿起手机看了看,已经五点半了。
“今天就练到这里吧。”他微微侧身,看向段夕暥:“一会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吧?我……”
没等于禛讲完,段夕暥就打断了他:“改天吧,我今晚有点事。”
他不想吃饭,他只想赶紧逃。
于禛难得向别人主动发起邀请,话还没说完就惨遭拒绝,一时间愣了下,片刻後,他微微敛眸:“好。”
段夕暥跟陆妈妈打了声招呼,走了。
直到那人的身影出了店门,于禛才擡起眼,目送他上了一辆出租车。
“他不来?”陆啓飞凑过来,一只手搭在于禛肩上,被于禛凉凉地一扫,识趣地放了下去。
他推推眼镜,对着店门啧了声:“还说是朋友,过生日都不来。”
于禛没有说话,转身给于老头拨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