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寻路照做,臀部仍肿胀着,把裤子都撑满了,因姿势而更显挺翘。痛觉神经反复找寻记忆,他有些紧绷,双腿僵直,如临大敌。
“啪”地一声轻响,祁原根本没用多大力,跟拍灰似的,可再轻的力道落在红肿未褪的臀上也会掀起惊涛骇浪,钟寻路“啊”地一声痛呼,身体前倾,胯骨硌在桌沿,双腿微弯。
祁原不发一言,似乎在等他恢复姿势。钟寻路缓慢地直起身,道:“我选手。”转头看了祁原一眼,声音愈低,“还能改吗?”
“能。”祁原淡淡道,“转过身。”
钟寻路转身面向祁原。
“伸手。”
钟寻路权衡利弊,伸出左手,掌心向上。
祁原捏着他的指尖拉近些,扬起尺子抽下去。噼啪五下脆响,高举轻落,砸在手心不知卸了多少层力,徒留刺刺麻麻的感觉,浅红尺痕刚烙上去便很快消退。
钟寻路怀疑祁原在逗他。
刚坐下翻开书,突然有两颗水果糖砸下来,正好降落在他审的题干上。
“。。。。。。”钟寻路抓起糖果,包装纸边缘摩擦过左手心,又酥又麻。他确信了祁原真的是在逗他,还搞了个赏罚分明的戏码,于是顺驴下坡,转头问:“有奶糖吗?”
“没有。”祁原自己没吃糖,坐在一边看知识清单,圈圈划划。
钟寻路没再说话,馀光从他锋利的眉骨描摹到骨节分明的右手。
“哥,你去哪?”楼梯口遥遥传声。
“超市。”祁原站在玄关,投了个眼神过去,“想去?”
“想。”钟寻路噔噔噔走下来,侧面大窗照进来的阳光在他衣袖上飘动,走到玄关蹲下身换鞋,只留个後背和後脑勺给站着的人。
祁原一低头就能看见那截漂亮的脖颈,脊骨微凸,柔软耳垂隐匿在细碎发尾中。
“你行麽?”祁原看他扶着柜子慢吞吞起身。
钟寻路眨眨眼,“应该行。”
祁原打量了一下他的行头,拽过来揽着腰,解开裤头绳褪到大腿根,看到内裤不像昨天那样被撑得紧绷,边缘仍有一抹红色。脱掉内裤,浮起的指痕已经消退大半,只剩一片浅红和零星淡痕。
钟寻路下巴抵在祁原肩头,感觉到身後有手指抚过臀尖,耳根有点烫,一时什麽话都说不出来。
所幸祁原很快放开,帮他穿上裤子,裤头系松一点。
一打开门,外面刺目的阳光迎面而来,钟寻路眯了眯眼。祁原瞥过来,从玄关底下抽屉拿出一顶鸭舌帽,往钟寻路脑袋上一扣。
“?”钟寻路把帽沿转正,问:“哥,你不戴吗?”
“不戴。”祁原拿出手机点开地图,手指划了几下。
俩人坐地铁来到最近一家超市,周末人流量大,菜品区和零食区尤其密集。他们先去零食区逛了一圈,买了一箱酸奶,钟寻路的目光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上逡巡,每拿一样零食就问祁原“这个好吃吗?”“那个我能拿吗?”,而祁原每次的回答不是“不知道”就是“能”“一般”,当钟寻路拿起几袋速溶奶茶谨慎地问“可以喝吗”时,祁原终于说了句:“不用问我,随你开心。”
钟寻路却从“随你开心”四个字中咂摸出了别样的味道,一手把奶茶放回原处,一手握住祁原手臂道:“哥,你生气了?”
帽子早就摘下来,他的眼眸很清澈,情绪起伏时瞳仁就如湖面泛起涟漪。
这个问题不是第一次听到了,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半岁的弟弟好像总在担心他生气。祁原长久地注视着钟寻路,快要描摹出他眸中波澜的形状时,擡手揉了揉他的发顶,道:“没有,别总乱想。”
祁原揉他头发的动作愈发熟练,至少不像第一次那样把头发揉得凌乱不堪。
第一次感受到祁原话中软和的东西,钟寻路的隐形狼耳垂下又挺立,心里的钟被轻轻撞了一下,好像有什麽柔软的东西破土而出。
“我说随你开心,就是本义。”祁原难得多解释了一句,从货架上拿了一包大白兔放进推车里。
钟寻路又拿了几样零食,俩人往生活区走去。缺的日用品并不多,他们最终停在卖内衣裤的货架旁。
祁原看到熟悉的牌子,直接拿了同一尺码的两盒丢车里。
“怎麽拿这麽多?”钟寻路愣住。
祁原:“前两天你跟我借过。”语毕,推着车便走。
钟寻路按住推车扶手,与祁原四目相对,道:“尺码…”移开视线,“太大了。”随即换了一盒小尺码的放进去,一直到结完账搭上地铁,许久没再开口说话。
祁原走在後面,将前面那人後颈泛起的薄红一览无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