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惗的眼神很温柔。
“她演戏时,有一半代入自己,一半会分离出来,把技巧和情感融合的很好。”
“虽然她此刻就在後台等我,但看到刚才的表演时,我也很想念她。”
主持人:“哇!惑姐今天来探班了吗!”
导演组立刻试图切镜头,竟然还真切到了在旁侧捧着苹果茶看录制的邓惑。
她穿着米色大衣,淡金色长发披散在肩头,妆容恬淡又不失特点,对着镜头眨了眨眼睛。
——由于已经睡饱了,这一秒她显得灵气又可爱。
沈鹤书的笑容消失了。
路导眼睛立刻就直了,也没管那个文人在啰嗦什麽。
“哎,小惗,你该跟我合作啊,我出品的片子质量那还用问?”老导演当着节目组的面,直咧咧道,“你得算老戏骨了,从小演戏口碑就好,演电影也不是问题,剧本我早就递给你们两口子的公司了——啥时候给个信啊?”
纪惗笑着交谈几句,老导演更显得来劲了。
“还有好几个片子,单独给你量的活,录完综艺你也得看看!”
“好,谢谢您。”
主持人乐得看氛围变得愉快融洽,正欲说几句引导流程,沈鹤书突兀地又开了口。
“都聊到这儿了,让我再八卦一句。纪先生在考虑转型吗?”他笑道,“电影行业,如今虽然没有短视频那麽来钱快,但更容易留下传世之作。”
“想来,有邓小姐珠玉在前,您也一定会比肩左右。”
纪惗仅是看着妻子坐着的方向,始终都没给过沈鹤书正眼。
“总该享受个几十年新婚生活,”他愉快道,“也不急。”
路导哈哈大笑。
话虽如此,但沈鹤书的那句话,像不动声色地一根针,顺着浅表的皮肤扎进血脉里,越潜越深。
综艺继续录制着,纪惗表现得有条不紊,金句频出,很有节目效果。
与此同时,他心里仍在重复刚才的对话。
他清晰知道,自己是上个电视时代的宠儿。
在人们还依赖各大卫视所规定的电视节目时,他乘着东风斩获大小奖项,拥有了业界顶尖的观衆缘。
到了如今,真正占据生态高位的,仍是流量圈和电影圈。
对外人来说,邓惑似乎押宝很准,两个圈子都牢牢踩实,商业价值无可比拟。
只有自己人才知道,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花了多久。
纪惗安静地想,他已经不能停留在过去的浪潮里了。
这念头并非是因为沈鹤书夹枪带棒的挑衅,而是时代的事实。
很长时间里,邓惑千辛万苦地往上爬,从普通人到流量大花,足以与他相提并论。
他可以安于现状,可更该看见,再不改变,便是他仰望她。
节目录制结束时已经是十一点,人们都显得有些疲惫,简单寒暄几句便散场告别。
沈鹤书走得很快,不欲再看到那对夫妇有多恩爱。
再坐进保姆车时,邓惑长长深呼吸一口气。
“演播厅里真闷,感觉新风系统坏了。”
纪惗轻抚她的长发,说:“其实这些天的电影本子,我大概看了一些。”
“惑惑,你是怎麽想的?”
“我觉得有些剧本很牵强,”邓惑立刻有了精神,认真道,“虽然故事像模像样的,但感情线像是强行安插进去,为了让咱两都能进去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