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意要激怒她,挑衅她,仅仅是痛苦又心甘情愿地,让她再注视着自己。
他在极度无措地渴望着她。
邓惑骤然间顿悟开解,右手钳住男人的下巴,攻势逆转。
监控屏外的康导都面露惊讶,不知道剧情会怎麽演。
她的指甲又尖又长,此刻几乎要刺破他的皮肉。
“裴熙云,”女人一字一句地念出他的名字:“你对我来说,已经什麽都不是了。”
她狠得语意果决,可他却任由被她控制,露出病态的浅淡笑容。
随便骂,骂我什麽都可以。
只要你还看着我。
只要你还能注意到我,哪怕只有这一刻。
她用力更深,掐得都快要渗出血色。
可他却甘之如饴,还在渴望更多。
渴望被她碰触,渴望被她关注,即便过往婚书都焚作灰烬,今後乃至黄泉都不复再见。
镜头之外,旁人看得发懵。
沃日,纪惗怎麽把战损的邪气都演出来了。
这场戏是在拍这个吗等等??
助理小吕全程都不敢喘气。
他两怎麽能演得这麽凶狠这麽极端啊!!
为什麽两个人都快要杀了对方可是感觉下一秒就可以狠狠doi直接do到天荒地老!!!
这种奇怪的恐怖张力是怎麽回事我到底磕到什麽了!我看不懂啊可是我真的磕到了!
美人再一松手,男人失力後坠,踉跄靠墙。
就靠在他们年少时缠吻定情的地方。
他簪发散乱,几缕长发散落着,像孤苦伶仃的野鬼。
像是饿极了,又像是猝不及防地被喂了几口,餍足而饥求地看着她,眸色幽深。
邓惑几乎快接不住这段戏。
她真想问他脑子里都装着什麽怎麽能演到这种地步。
“後悔吗?”女人轻声问。
男人仅是顺着残败的墙一寸寸滑下去,失魂落魄地望着她笑。
她走近他,一寸寸地俯身,像要施舍一个悲悯的吻。
将军眼里的迷乱笑意顷刻消散,裸露出先前极力掩饰的哀求。
他签下和离书时,抱着美妾狂饮一夜,颇有解脱後的快活。
他听说她要成婚时,去花楼里潇洒长歌,装得毫不在乎。
他在乎,他痛悔,他只想恳求她回来。
元清欢轻笑一声,起身离开。
再也没有回头。
康导再喊卡的时候,双手按着头有点像可达鸭。
刚才这段在演什麽来着……?
原着写的是……呃?
副导演凑过来:“要不要再来一段?”
“这个情绪可能跟您原来安排的不太一样?”
康导拨浪鼓一样摇头:“不不不不就要这个,这个更好,他们是对的。”
韩新河站在远处,全程面无表情。
他才是男主。
可按现在的状态和戏感,他像多馀的那个三。
康导把回放看了又看,越品越满意。
他举起对讲机大喊:“过了!你两下班!”
邓惑演得头疼,像五分钟里刷了一整套的期末考试卷子。
走了几步,纪惗凑过来给她揉脑袋。
“你好棒啊。”他轻轻说。
最喜欢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