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鼻子,鼻腔酸涩,喉头发紧,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操控着她的理智,她猛然扑到裴璟辞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柔软的脸埋进他腹部,隔着衣物抱得格外紧,似乎要陷进他的怀里。
“裴璟辞,我希望你什麽都和我说清楚,至少这样我不会愧疚和难过。”
裴璟辞宠溺摸着她的头,像给小猫顺毛一样,柔声安抚着她:“知道你心软,常因他人之痛而痛,但是阿音,事情已经过去了,我还好好地在这儿,咱们该向前看了。”
柳姳音脸埋着,闷闷地点着头答应:“嗯。”
可她并没有松开禁锢他的双臂,紧紧拥着他,生怕他逃跑似的。
裴璟辞也回抱着她,他做梦都想要拥进怀的人,此刻真正抱起时他却很小心翼翼,视若珍宝般不敢用重手。
他一手环住柳姳音的肩膀,一手轻轻抚弄她耳後浓密垂落的发丝,为了哄她开心一点,就同她聊起了京城那些朋友的近况。
“萃辛又经营起了明月阁,她不愧是你一手带大的,重新开张的明月阁生意比之前更火爆了……”
“清岩向我讨了个闲散一点的官职,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忙得不见人影,真不知在操心什麽……”
“还有年氏兄妹,他们和赵太医拜了师,日日跟着赵太医看诊……”
“还有那可恶的齐九桉,我催他成婚,他竟然说要等你,他有什麽资格等你啊……”
裴璟辞说这些时,声音软得不像话,极具耐心地聊着,唯有说到齐九桉时,他才气鼓鼓丶语t气强烈起来,柳姳音听了这里被他逗笑,不禁笑出声。
方才他说起这些朋友的近况时,柳姳音脑海里也浮现起他们几个人的身影,一个个鲜活熟悉面孔印在眼前,她也有些怀念与他们在一起的时光,难得开始思念起来。
听见她那悦耳的笑声,裴璟辞这才放下心来,轻柔无声地叹了一下气,真诚向她袒露心意:“阿音啊,你知道为什麽我这一年这麽废寝忘食丶勤勉理政吗,其实是我想早点安定,待卫国山河无恙後,我就好早点去找你,和你一起游历人间。”
柳姳音一愣,猛地从他怀里起来,眨巴着眼睛,仰头与他诚恳的眼神对望。
她心底有些怀疑,他当真愿意抛下千辛万苦得来的皇位,和她一起游历山河吗?
裴璟辞又自顾自道:“你放心,我这一年多以来洁身自好,宫中起居录里都有记载,身边连侍奉的宫女都极少,更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近我的身。”
看着他过分认真为自己清白自豪的模样,柳姳音再次被他逗笑,打趣道:“那什麽女子能进你的身啊”
裴璟辞顿了一下,发出很哑很蛊的一个音:“你呀。”
他忽然俯身低头凑近她的脸,这一次他没有停顿驻留,而是直接迎了上去,闭上眼睛含住了她的樱唇。
似乎是一件极其自然的事,柳姳音也没有躲开,顺势勾住他的脖子,缓缓闭上眼睛享受起这个吻,温热的双唇张合,紧紧咬住他那微涩的凉唇,口腔中的馨香气息交换。
氛围逐渐暧昧起来,夏日夜里,此刻房间里的燥意更甚,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灯影绰绰下,两具身体先是贴在一起,再後来互换了位置,她挂在了他的身上。
柳姳音忽然停下,红着脸气喘吁吁道:“裴璟辞,我想回京城了。”
裴璟辞愣住,睁开迷离的双眼,神智清醒,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真的吗”
直到看见柳姳音点头,裴璟辞才反应过来到自己没有听错,手臂稳稳托住她的腰和臀,激动地要把她抛起来,但又怕她害怕,便将脸埋进她的颈窝,抱紧她的身体,欢喜的眼泪夺眶而出,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此刻化为一句简单的回答:“好。”
她终于愿意回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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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宛洲水灾的事务後,柳姳音和裴璟辞一同回了京城。
豪华宽敞的马车空间巨大,可裴璟辞还是粘在柳姳音身上,连分开一步都不行。
无奈之下,柳姳音任由他将自己拖进怀里,大掌紧箍住她的手。
马车渐渐走向平缓地带,柳姳音打开了车窗,看着窗外熟悉热闹的街道,柳姳音难得有些怀念。
阔别许久,终于踏上故土。
十九年的人生岁月里,京城其实已经站了她五年多,除去曾经那些不愉快,京城也算她另一个故乡了。
马车徐徐穿过热闹拥挤的街道,柳姳音忽然问裴璟辞:“你有没有透露我要回京城的消息”
裴璟辞摇头:“还未,怎麽了”
“先别说。”柳姳音脑中有了一个想法,“我要自己去见他们。”
知柳姳音者莫若裴璟辞,他一下就猜中柳姳音的心思,含笑提议道:“那可真是巧了,年姑娘的医馆明日就要开业,你正好能赶上,届时大家都会去,你可以在那时给他们一个惊喜。”
柳姳音觉得合适,拍着裴璟辞的脸称赞道:“不错,你还有点用呢。”
“既然有用,那我有没有奖励”他侧眸盯着她。
柳姳音冷冷拒绝:“没有。”
说着,就按住了裴璟辞将要伸过来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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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五,城南最繁华的地段,新开了一家医馆,名为春晖堂,当家的是一对为人谦逊的兄妹。
为了这次开业,年宜和年川向萃辛取了很多经,采取各种方式吸引百姓们的注意,譬如开业当日,进店即送,每人一包养生养生药膳。
于是还没开门,春晖堂门前就聚集了许多人。
吉时一到,门前燃起了火红的鞭炮,鞭炮齐鸣,将开业的热闹气氛烘至顶峰。
鞭炮声响後,许多人在年川的招揽下,走进了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