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越这样说,越是显得她内心底气不足,她在惧怕柳姳音。
柳姳音笑声很轻:“楚嫣,你就这麽怕我接近裴璟辞”
“你对裴璟辞好像也没有那麽真心吧”柳姳音擡眼,笑得意味深长。
“我今天还在玉清观看见薛灵羽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遇见。你选择裴璟辞,不过是当时你能选择的人中最好,是他主动找上你的,又恰好他是薛灵羽的心仪之人。”
如果不是裴璟辞主动求,以乐康侯府的地位,想要与皇子结亲,恐怕不易。
楚嫣对于裴璟辞,利用居多。
柳姳音把她的心思戳破,楚嫣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阴沉起来,难看极了。
“怎麽,整日看着自己最讨厌的人因为自己的夫君吃醋疯癫,你应该很开心吧。”柳姳音继续道刺激她。
楚嫣对她的敌意,柳姳音选择原倍奉还,可楚嫣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放弃攻击
“你以为你是什麽东西”楚嫣冷哼一声,那样一张天真的圆脸上摆出一副恶毒狠辣的嘴脸。
她说话刻薄难听,字字句句直戳柳姳音的心坎:“你也只不过是殿下身边的狗,没有殿下,你什麽都不是。”
柳姳音手中茶盏顿了一下,滚烫的茶水溅到了她手心,烫得她浑身一颤。
“对,没有裴璟辞,我的确没有命坐在这里同你喝茶。”她把茶盏放回桌上,冷眼对视楚嫣,琥珀色的眼眸里尽是惆怅与不甘。
柳姳音言辞真挚,每个字音都咬得格外重,似在反驳楚嫣的话,又似在控诉:“但是整个明月阁都是我亲手缔造的,是我一砖一瓦看着明月阁建成,是我一个客人一个客人地上门请求他们光临,是我把那些弟兄姐妹们聚集在一起的,是我一刀一刀把明月阁的未来杀出来的,也是我把明月阁的名声推向整个卫国。”
“没有我,裴璟辞或许会有别的什麽摘星阁丶天机阁,但只有我在,才是真正的明月阁。”柳姳音眼睛睁得圆润,字字句句都铿锵有力。
说着说着,她眼眸里一片清光。
她可以什麽都不是,但楚嫣丶裴璟辞他们不能说。
“光明月阁一个贡献,你们就得对我感恩戴德。”
空气静默片刻,楚嫣咬着唇,哼唧一声,不屑道:“可你不还是把明月阁扔下了吗?”
“我扔下明月阁还不是因为你!”柳姳音拍案而起,因为楚嫣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而气得面红耳赤,“你杀了明月阁多少人,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柳姳音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楚嫣,双目赤红,周身散发着慑人的磅礴气场,威严冷漠,仿佛随时要把楚嫣吞噬了。
正在楚嫣被吓得不知措辞时,房门被人从外面踢开,裴璟辞喘着粗气走了进来。
他眼神惊恐万分,视线先是在柳姳音身上停留片刻,见她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倒是对面坐着的楚嫣,吓得脸红一阵白一阵,正缩着脖子看向自己。
两个女人的战争转移到另一个男人身上t,她们的目光紧紧锁住裴璟辞,等待他说点什麽或做点什麽。
只见裴璟辞眼神极其别扭地瞥了柳姳音,然後心虚地转眸,一步步走到楚嫣面前,长叹一声。
“嫣儿,我们走吧。”他把手伸向楚嫣,不敢擡头看柳姳音一眼。
楚嫣什麽都被说,牵着裴璟辞的袖子,跟着他离开,临走时还特意回头看了柳姳音。
那眼神中有得意有害怕,好像得到奖励急着向人炫耀的孩童。
裴璟辞从柳姳音面前走开,身上若有似无的松香刺激着柳姳音的神经,来去匆匆,倒是没有给柳姳音一个交待。
她没来由地心寒,跌坐回椅子上。
年宜年川走进来,看向窗前独坐的柳姳音。
小厮也恰好进来续热水,刚烧开的热水冒着滚滚热气,在光滑的石桌前烫出一大片水珠。
明明那麽烫,柳姳音却觉得那麽冷。
年川站在她身旁,见她坐在原地,神色冷漠,小心翼翼询问:“英娘”
柳姳音端起新茶,望着窗前一览无馀的河面,已是初冬,空气冷冽,吹得人打哆嗦,平静广阔的河面上有点点小舟在缓慢行进,随波逐流,在天地间显得那般渺小。
“咱们不能就这麽走了啊。”她忽然幽幽道,“得做点什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