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姳音也知再问下去无果,止住了话头,趁着最後的机会问起洛兰:“殿下觉得洛兰公主,是什麽样的人”
裴璟辞松开她的腰,思考着说:“并不如她表面看起来天真。”
这是他下意识的评价,柳姳音轻微点头,从他的评价里隐约猜到了什麽。
不如她表面天真,说明她其实心思细腻,他们之间一定隐瞒了什麽秘密,还不能让柳姳音知道。
“你与洛兰倒是聊得投机,你们都说些什麽了”柳姳音直接问。
裴璟辞以为她在吃醋,捏着她脸颊软乎乎的肉,轻笑:“不高兴了?没说什麽,她不想和亲,就找我打听若是和亲,以後会嫁给哪个皇子。”
柳姳音咬着牙,揉了揉自己的脸,按耐住自己内心的不满,笑着没说话。
前方就是卫亚两国交界处了,赫蒙和洛兰等人便不能过去了。
裴璟辞和柳姳音一起从马车上下来感谢他们相送。
洛兰展开一个甜美的笑颜:“和谈虽然没能顺利,但我相信以会有机会实现的。”
裴璟辞认真回应:“今日一别,咱们也不知何时再见,唯愿你我终能得偿所愿,与心爱之人白首不相离。”
赫蒙懒得参与他们这些人“虚僞”的告别仪式,而柳姳音也是因为婢女的身份插不上话。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柳姳音谨慎地朝他使了个眼色,确认他明白後移开目光。
赫蒙百无聊赖地等着那两人客套结束,t若无其事地移到柳姳音身边,借着人影的遮挡靠近她,在漆黑的夜里,迅速将手里的盒子递给她,又假装没事地走开。
他回头观察,眼神散漫地一瞥,竟然看到柳姳音衣领锁骨处,有一道清晰微红的痕迹。
那是一个……吻痕
他瞅了瞅柳姳音,又瞅了瞅正经知礼的裴璟辞,眼神嫌弃。
本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呢,原来私底下就在马车里对自己的婢女做这种事,真是道貌岸然。
与他们告别後,裴璟辞等人便向着天越关进发。
夜幕低垂,密云遮蔽了月影,在萧瑟寒冷的夜风中夹杂着几声低沉的马鸣声,不远处的天越关在黑夜里如同一个沉默寡言的巨人,注视着这一行人。
马车里裴璟辞始终紧紧握住柳姳音的手,生怕她找到机会就逃了。
然而将要抵达天越关时,队伍猝然停下,脚步声纷杂,一夥儿黑衣蒙面人把他们围了上来,对方人数衆多,几乎是他们整个使团的两倍人数。
黑衣人各个手拿精锐的武器,没有直接与清崇等人对打,而是将一边逼近马车,一边吵吵嚷嚷,气势汹汹地指着他们,大喊马车里的人快出来。
“你们是什麽人,敢拦我们!”清崇拔出银光闪烁的剑,姿势戒备警惕,时刻准备出击。
为首的一个男子嘴里吐着脏话,手指马车:“甭管是谁,少废话,快下车。”
裴璟辞察觉不对,问清岩:“又是什麽人来找事”
真是邪门,最近总是遇到拦车的人,一个个都活得不耐烦了。
清岩下马,回头急切又自信道:“殿下放心,交给我们。”
裴璟辞看到外面的人,稍安心了些,虽然敌衆我寡,但对方身手体格都不如他的人,根本不足为惧。
他握着柳姳音的手,把匕首塞到她怀里:“先放着,虽然那帮人不足为惧,但还是谨慎些好。咱们就静静等他们结束就好。”
柳姳音点着,露出真挚温和的笑:“好。”
从王廷离开,柳姳音护身的刀就又被裴璟辞收走了,这是她再次拿到武器,她手指紧紧攥住匕首,胸腔中的心剧烈跳动,周身血液沸腾。
一个杀手拿回自己的武器,第一件事就是报仇。
裴璟辞心定神闲地掀开帘子观战,注视着那帮人被打得连连後退,忽然柳姳音叫住了他。
“殿下。”
在他回头的一瞬间,柳姳音狠力拉住他的衣领,把他整人人往下带,翻身越上,压着他。
她左手匕首贴近他脖颈,右手手掌重推,掌心的一粒药丸被猛地送至裴璟辞嘴里,不等他反应,柳姳音又立刻捂住他的嘴,肘关节猛击他的胸膛。
裴璟辞被弄得猝不及防,胸口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气,竟把那粒药丸吞了下去。
“你,你病早就好了是不是你在骗我!”裴璟辞满目惊恐,看着身前举着匕首丶表情冷酷的人,心绪复杂。
柳姳音身体在颤抖,眼角也在抽搐,她不知自己是何感觉,她只是居高临下地盯着裴璟辞:“裴璟辞,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