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微微发力,在穴位上反复揉按:“郎中说了,每日按摩四肢及後背穴位,有利你康健。你如今身体要紧,我怎麽可能对你做什麽呢?”
柳姳音感到不好意思,脸颊上浮着难以消退的红晕,讪讪转过头将脸埋进被子,享受着裴璟辞亲手照料自己。
唉,什麽时候病才能好啊,她真不想留在这儿了。
柳姳音一脸愁容,心如死灰,像个傀儡一样任由裴璟辞提起,又是举起手臂揉捏又是在腿上捶按。
裴璟辞表面做得专注认真,其实他很想开口与柳姳音搭话,可看到她谁都不想搭理的冰冷神色,终究是压下心头的千言万语。
罢了,来日方长。
结束後,裴璟辞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你活动一下手臂。”
柳姳音这次勉强能灵活转动胳膊,她坐在面前,面露喜色地伸展手臂,姿势放松下来。
“多谢。”她眉眼柔和了几分,再次生分道。
他忍不住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发顶,笑起来让本就好看的五官更加俊美温良,像极了从前人人口中说的端方君子璟王。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我也不想听这麽疏离的话。”裴璟辞轻柔捏了捏她脸颊上的肉,笑着道,“睡吧。”
他挥手,娴熟地熄灭了屋里的烛火,房间暗了下来,柳姳音还坐在原地。
裴璟辞拉扯自己的锦被,发现拉不动,被子一角被柳姳音坐着,他侧头看她,笑容暧昧调侃道:“怎麽,你想和我盖一张被子”
柳姳音这才慌里慌张地移开,摸着自己的被子睡在床榻的最里面。
她也不想和裴璟辞睡在一张床上,可他蛮横无理,断不可能轻易让她走。
虽已入夜,可床榻上躺着的两个人,气息却并不均匀,两个各怀心事耳边都是彼此的呼吸声。
这是时隔几月後,他们第一次同榻而眠。
他们都没有睡着。
柳姳音躺着,眼睛盯着上面的床帐看,心里盘算着如何离开。
裴璟辞吃软不吃硬,想要逃离必须要顺从他,不过她刚刚欺骗了他,再想让他对自己放松警惕,恐怕不是易事,须得循序渐进。
除此之外,她还要搞清楚裴璟辞为何来青州。
事务繁多,她轻轻叹息。
漆黑的房间里,柳姳音忽然感觉被子里的手被人握住,接着一串凉冰冰的东西套在了手腕上。
她举起手腕,放到眼前一看,竟是自己遗留在明月阁的菩提手串,只不过上面还多了金制的小牌,牌子很小但刻着字,正面是“岁岁无忧”,背面是柳姳音的名字。
柳姳音想起,六月她过生辰时,裴璟辞还曾嘲笑自己的祝词“岁岁无忧”,怎麽自己反倒刻上了
她疑惑地转过头,在一片昏暗中,对上了裴璟辞明亮又忧郁的的双眸。
“喜欢吗”裴璟辞声音清冽,如酒肆中最为芬芳清甜的一坛清酒,让人忍不住为此倾心停留。
他解释:“这手串连同上面的金牌,都送进寺里开过光,你现在身体有恙,戴着或许有益。”
柳姳音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你不会以为你做这些,我就会原谅你,愿意留在你身边了吧?”
裴璟辞默声不语,她继续道:“裴璟辞,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们立场不同了,你怎麽做都改变不了事实。当你选择隐瞒我,站在朔风堂一方时,我们就已经回不去了。”
他试图挽留她,语气放得极轻极软,似是哀求:“阿音,你为什麽就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呢?再等等,我们终会实现大业。”
裴璟辞坐起来,握住她的那种手,像捧着自己最珍惜的宝贝,满目情意绵绵,深情得不像话。
昏暗之中,柳姳音定定地瞧着裴璟辞的脸,幽暗为他的神色和眉眼平添几分忧伤。
他修长的剑眉蹙起,薄唇透着淡红微微抿,桃花眼睛里一片清光,像布满点点星斗,眼帘低垂着看她,很是落寞,与平日里沉稳冷漠的裴璟辞截然相反。
她从未见过裴璟辞如此含情脉脉地看向自己,开口声音飘荡在空中,竟有一丝颤抖。
“阿音,我是真心想留你在身边,当初答应你的我也一定会做到。你别离开我,行吗”
若是柳姳音不认识从前的裴璟辞,一定会因为他这般深情的模样所欺骗。
她沉默良久,轻啓朱唇:“裴璟辞,我跟你回去,我该以何种身份留在你身边呢?楚嫣怎麽办,她可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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