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璨和郁非对视一眼,明了:“我在外面散步。”
“郁——”
“郁非也在我身边。”
蒋老师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就在男生宿舍楼里,连忙催促道:“快九点了,还是先回宿舍吧。今天下午阳台已经被封上了,如果有任何问题,都赶紧联系我或者其他老师,知道吗?宿管也就住在一楼边上,有什麽问题去找他!”
他确认对方听到了挂断电话,立刻联系女寝那边的宿管:“喂?怎麽样,人都在吗……”
郁非瞄了眼时间,笑了:“快九点了,现在才八点二十,哪来的快九点?”
楚璨倒并不怎麽意外,他想起了自己的小学时间,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些大人都是一样的,我小学的时候特别喜欢赖床,就是早上躺床上不肯起来,每次妈妈来叫我的时候一次比一次夸张,六点说七点,七点说八点,还剩一个小时可以说快迟到了……”
他耸耸肩:“都是这样。”
郁非看着他的脸,秀白的面颊在电梯里的灯光下仿佛玉一般皎洁,线条流畅的侧脸轮廓柔和,唇红齿白,不禁透过他的现在去幻想他的过去,小时候的他应该看着更幼稚更可爱一点,软绵绵一团婴儿肥,缩在被子里耍赖不肯起……
应该会像洋娃娃吧。
他失落地叹了一口气:“我也可以哄你起床,如果你不肯起我还可以抱你去上学。”
呜呜呜,错过了恋人的年少时光!
电梯门开,楚璨侧目,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敞开的领子下露出的半截锁骨,上方郁非的神情似乎是真的失落,可惜他失落看着仍旧格外有一种随性而风流的肆意感,一双桃花眼配深眼窝,总体感觉完全不像什麽好亲近的善人。
他穿过外面等待的学生,毫不客气怼他:“那时候你应该比我长得快,又高长得又不温柔,小时候我遇见这种人都会避而远之。”
十来岁的男生差几岁身高确实可以差一大截了,郁非赶紧追上去:“等等,你觉得我不温柔?”
直到宿舍楼下,郁非还在纠结于这个问题,他的恋人,才刚确定关系没一个月,就指责他不温柔,问题太严峻了。
楚璨回头看,默默叹了口气,把人揪回来:“行了,我是说你长得不温柔,又没说你对我不温柔。刚不是解释了吗?过来。”
宿舍楼下两侧都立着一盏明亮的白路灯,前方两端的转角都种满了绿植,灌木丛和高大的树木隔段而立,郁非顺着楚璨的力道被拉到一棵树後,心脏砰砰跳个不停,他一瞬间错觉自己甚至已经活了过来。
路灯照亮了身侧半角,两个人的身影陷入阴影中,楚璨把郁非往前一推,擡头,那双桃花眼微垂着,睫毛轻柔地颤动,无比温柔地注视着他。
他突然有点後悔,他说错了。
他们的目光缠绵,和相恋的人在夜晚的树後相拥,暧昧的情绪便随着距离拉近而潮湿颤抖。
楚璨的目光向下滑,些微踮起脚,突然在半空中滞了一下。郁非实在是忍不了了,他刚才都快忘记维持自己的呼吸,手往前直接环着腰把人往上一带,迫不及待低头吻上了那张微张的唇,恨恨地咬了一口,在上面留下一个湿润的唇印。
“接吻还卡壳——”他只拉开了一点点距离,湿软的吐息就在唇边,说到一半又一次吻了回去。
吃疼的唇又一次被温柔抚慰,楚璨原本按着他的肩膀,闭上的眼弯了起来,一只手从肩膀滑下同样环抱住恋人的腰,另一只手却攀上了衣领,替他解开了第二颗扣子。
郁非霎时呼吸紊乱。
“你——”
楚璨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似乎很强势,眼睛却同样无比柔和地凝望着他:“不喜欢太拘束的衬衫,就不用改变。”
他已然留意到这一处小小的改变,衬衫的扣子扣上了第二颗。
鸿景的男生制服上身是衬衫,立领最高可以扣到脖子最上方,即使解开第二颗也不过是开在锁骨的位置,郁非不喜欢太拘束的领口,通常扣到第三颗。
但是,刚才,他自己扣到了更上面。
气恼,郁非小小地喘了一口,喃喃道:“我想让你看我更温柔一点。”
楚璨最後安抚地吻了一下唇角:“已经更温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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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寝室的时间又晚了十分钟,但是蒋老师居然还等在门口。
“进去吧,有什麽事及时联系我们。”蒋老师确认完所有高危学生到位,才松口气。
楚璨点点头:“辛苦了。”
“不辛苦,你们注意安全。”蒋老师吞下了无数叮嘱,他们现在看学生跟看炸弹差不了多少,生怕什麽时候再炸一下,上面不好受,他们这些老师同样不好受,学生们一个个稀奇古怪的出事,就算鸿景实力深厚,多了也扛不住啊。
目送老师沉重的背影离开,楚璨刚打开门,其他两间宿舍门就开了。
荆长泽指指身後:“到我房间聊?”
五位玩家齐聚402。
“随便坐。”荆长泽收拾了一下东西,空置出位置。
“我先开始?”他掏出手机,开始整理思绪。
“我负责的是後四位死亡的人。通过比对和询问,初步检查了所有死亡学生的宿舍和简单情况。”他拿出手机作为记录,再在纸面上写下人名和情况,一一列表。
“第一个,初步判断正常死亡,剩下三个,全部是异常死亡。这一个是我们到来当天的女寝跳楼者,通过打探和查找,我找到她的信息参照主要为炫富丶说话不好听丶在小团体之外风评较差,日常处事比较嚣张。第二位,沉湖,具体情况那天大家讨论过,我了解到她曾经因为有人撞了自己一下,直接泼水到对方身上。第三位,除了那天叫人以外,我还了解到,她曾经因为一个男生不喜欢她,指使人打了对方一顿。”
容涵看了一下,突然开口:“怎麽连着三个人都是女生?”
“呃,巧合?第四个不就是张泽雄吗,之後还有张意乾。”荆长泽摊开手。
郁非心不在焉地望着楚璨过分透红的唇,默默微笑,直到被郁非拍了一下,神经不知道搭错了哪根弦,开口就是:“渴了吗?我去给你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