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秀灵手还在抖,她静悄悄地向後靠,却难以掩饰掉疏离的态度。
“还在废话吗!”男人腮帮子鼓起,蹬腿向前扑去,不再作无谓的僞装,他咬着牙神情狰狞,凶狠地握紧了尖刀。
强与弱很明显,秀灵只有一个人,所以成为了他的目标。
“噗——”
郁非松开了手,任由那把刀插在他身上轻微地晃动,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满意感,含着笑轻声道:“不好意思,刀不太利。”震怒中回过头的男人更生气了,狼狈的反扑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他优雅地远离,连衣服都没多出一道褶皱,只不过还是仪式感很强地整理着袖口,整齐挽起,露出干净苍白肌理流畅的手腕。
“抓住他!”
混乱的动静从远及近,繁杂的脚步声交替响起。
男人眼前一亮,正要开口呼唤,颈部却突然被割开一条伤口,血液奔涌着离开他的身体,他嘶哑着颤栗:“嗬——我——”
他倒下後秀灵越过血液,和衆人走在一起:“谢谢。你们打算去哪里?”
楚璨看向郁非,他没有说地址:“我们还不打算走。”
秀灵离开後,孟静静也牵着陈浩的手:“谢谢你们,我和他准备去找镜像,就此别过吧。”
“试试照镜子吧,或许能引来他。”楚璨想了想,觉得这或许是一个好办法。
“谢谢。”
最後的路只剩他们两个,楚璨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路,明白了他们的目的地。
路上遇见的人不少,郁非感官灵敏,那些混乱都被他们避开。
“你想要那面铜镜?”楚璨擡头看了眼昏暗的天空,胃部突然抽搐了一下,引起他的不适。
“上来。”郁非二话不说背起他,稳稳托住他的身体。
那座小屋很远,需要穿过很远的树林。
就在他们曾去过的那个碎镜坑边,躺着一个伤痕累累的人。
他奋力擡起身体看过来,又躺了回去:“没受伤真好……”
这也是一个玩家。
在他们越过他时还能看见手中松松握住的血迹斑斑的尖刀,伴着轻声的叹息。
“打出了人群,没解决诅咒也跑不了,真惨。”
那双眼睛还燃烧着求生的火焰,楚璨脚步一顿:“砸掉你照的第一面镜子,或者抓住外逃的镜像,再砸掉它。”
这就是希望,尖刀再次被攥紧,他爬了起来:“谢了。”
郁非回头看了一眼离开的背影,放慢了脚步:“既然还有人要努力,我们就慢慢走吧,散散步也行。”
他们真的走得慢了下来,安静的树林里只剩他们不紧不慢地前进。
没有人说话,也不在乎砸到头上的树叶,紧绷的时光也松弛了下来,一切都那麽自然。
好像能一直走下去。
但是目的地总会到达。
楚璨透过树木之间的缝隙看见了那栋熟悉的小木屋,萦绕着的黑气比之前来的那次暴涨了不少,他禁不住收拢胳膊,但是被抓住的那只手却逃不掉。
“穿上外套,在外面看就好。”郁非放下他的手,独自走进那扇敞开的木门。
他的身影一瞬间模糊了。
楚璨再次看去时,还是原样。
他看着郁非拿下那面铜镜,肆意妄为推倒围绕的镜架,最後一把火点燃了整间木屋。周围一圈的空地正方便了他的纵火行为。
烟火稍有些呛,两个人站在外围观看了镜屋最後的落幕。
今天是狩猎日,为了追捕他们的猎物所有猎人都在拼尽全力,不祥的预兆来的突兀而又奇怪。还在镇上奋力挣扎的仅剩下的玩家也未曾放弃,在攻势放缓的情况下疯狂反扑。
已经拥有身体的其他人却不再耽误,聚集在一起朝树林涌去。只不过,他们慢了一步,即使赶到也错过了挽救的机会,只能随之疯狂。
无法接受的人甚至主动扑向了那一团烈焰,在灼烧中扭曲。
离开镇後,仿佛刚从冰箱里出来一样,带着碎冰的声音卡顿着出现。
【恭喜丶你们丶离开祝福镜像!】
这声音和之前两次不同。
楚璨怀抱着疑惑,眼前一黑,他数着秒,直到三十秒後他才重新见到熟悉的沙发。
连时间也变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