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璨出门的时候还能看见男人沁着汗,有些为难地想要搬动伤者身体的样子,擦了好几遍汗,也没动弹出多远。
看不过去的其他人搭了把手,一起把人给擡回了床上。
还没有进房间的时候,楚璨看见他关上门,离开了那间房。
“他们被换了吗?”
“不确定。他们都有问题,除了之前砸镜的。”郁非倒是不怎麽关心这些事,他看人一般看感觉,只不过除了楚璨以外,这些人身上的鬼气一个比一个重,也没什麽可以区分的地方了。换没换他现在的实力还差上一些,分辨不出。
等到他的损耗恢复了……
“等会先到我房间一趟。”郁非看着楚璨的眼睛,强调道。
楚璨点头。
郁非的房间和楚璨并不是在同一层,他们还要再往上走。
雨声已经停了,窗影不再晃动,楚璨踩在前面的人影子上,慢慢地在安静的走廊上行走。他路过时忍不住望了眼左右的房间,紧闭的房门里都是一样的阴冷。
在这种环境里,只会让人感到危机四伏。
“害怕?”郁非回头时只看见一双带着迷茫的眼睛,浅色的眼瞳显得格外脆弱,青年宽大的衣服遮掩不住身材清瘦,反而像是最弱小的没有尖牙利爪的小动物,连头发都是细软的。
只是他还记得青年过去努力周旋,跑上跑下探索的样子,外表真是一个容易欺骗人的东西。
楚璨笑了起来:“没有。只是深夜里突然有点落寞。很正常的情绪。”
取了个锤子回房间,楚璨试了试手,厚重的木柄沉甸甸的手感特别使人心安,他对准厕所的镜子,胳膊活动了一下,手掌紧紧按住毛巾,立刻用力锤向镜面!
很轻的砰的声响,它没动。
一锤丶两锤……
楚璨让开了镜子前的位置,看着郁非掀开毛巾,然後对他说:“没碎,完好无损。”
这不对劲,郁非冷着张脸,二话不说握住楚璨的肩膀向後一转,掀起衣摆——洁白的皮肤上那处印痕还在,不过是向上再延长了几厘米,远远没有达到孟静静的程度。
但是她的砸碎了,楚璨的却扛住了,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或许,它也跑出来了。”楚璨的语气很平静,不过是需要多费点力。
“再来一次?”郁非的手指在印痕上摩裟,细腻的皮肤触感平滑,很快就被他毫不收敛的力道弄红了,他轻轻啧了一声,“细皮嫩肉。”
“怎麽不说是你力气太大?”楚璨嫌弃地扯开自己的衣服离开,丢下一句话,“现在还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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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别人同睡的感觉还是令人难以适应,楚璨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左右活动了一下才好受些,不知怎地,一起来浑身的筋骨好像都不太舒展。
“过来。”郁非右手捏住他的後脖颈,用力按揉了几下,把紧绷的皮肉按开,“好点了吧?”
“嗯。”
“有人跳楼,死了。”
这信息有点猝不及防,楚璨靠近窗台看了看,什麽也没看到。
“笨,我听到的。”郁非好笑的摸了把他头发,两个人下楼。
旅馆里不太平。
不管是玩家还是其他人,都在讨论着外面那场死亡。玩家们脸色要差许多,如同惊弓之鸟。秀灵陈浩他们聚在一起,看见楚璨他们才抽空招呼了一声。
“死的是昨晚重伤的人。就从他房间跳下去的。”孟静静简单介绍了一下,她眼下黑影浓重,只比其他人少了那种缠绕的阴气。
出现的人并不多。
楚璨看了一眼,一楼能有点面熟的也就十来个,其中还不知道有几个变成了鬼。
交换信息不过是很短的时间,很快大家又各自分开为自己的生命努力。
“我今天不太舒服。”陈浩咳了一声,他看着楚璨,尽可能把自己的感受说清楚,“喉咙一直在发痒,全身都有点轻微的疼痛,还有乏力的症状,不是正常生病。”
孟静静拉着他的手:“你们怎麽样了?”
“我的没碎。”楚璨并不着急,他看着前方的路,“它会来的。”
离开了镜子,对它来说也是催促的警钟。
石板路上。
楚璨轻声问道:“郁非,你身上没记号,到时我们走的时候你也一起走吗?”
“当然,我该做的事也很快就能完成了。”
安逸的时间并不长远,他们只不过走出短短一段距离,就有人扑了上来,兵荒马乱中两人被迫分开。
“就是你们偷了外面的挂镜吧!”愤怒的妇人嘴上不停,手却牢牢抓紧了楚璨。另外一边几个壮年男人警惕地围绕着郁非:“说!你们有几个人偷了东西?不说的话我们就直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