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谁教你的?”
江釉白指了指隔壁:“盛远洲说的。”
沈长川沉了沉眼眸:“他还说什麽了?”
“他说……人类的双修只能和喜欢的人,还有道侣一起,否则就是……负心汉!”
江釉白不等沈长川开口,一头又扎进了沈长川的怀里:“你呢?你想和我双修吗?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可以双修,我不会做负心汉的。”
沈长川还没说话,便感觉到江釉白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了,他将人抱回了床上,替他盖好被子,转头看了一眼窗外,上清宗的方向,封灵大阵金光冲天。
有人落网了。
沈长川又看了江釉白一眼,这才飞身朝着上清宗而去。
江釉白其实并没有昏睡过去,酒劲还在,他这会儿睡不着,身上还热,一把将被子掀开,还没起来,就见沈长川去而复返。
江釉白问:“那去干嘛了?”
沈长川淡淡道:“给你倒了碗醒酒汤。”
江釉白应了一声,接过醒酒汤乖乖喝了,沈长川看着他,眼底似有暮霭沉沉:“你就这麽喜欢他?”
江釉白猛的擡眼,一把扼住眼前这人的喉咙:“是你亲手抹掉了我的记忆,又把我送到沈长川的身边,慕霁鸢,你现在这是在做什麽呢?後悔了?”
慕霁鸢苦笑道:“是啊,我後悔了,在看到你被打下山崖的那一刻,我後悔把你送到沈长川身边了。”
江釉白动作一顿:“你……”
慕霁鸢双手握住了江釉白的手腕,笑着道:“没错,我知道上辈子的事,所以特地抹掉了你的记忆,只可惜我来晚一步,你还是被带回了上清宗,我想让你离开上清宗,我去找你,不待见你,都是为了让你离开,这样,我就能把你带回去了。”
慕霁鸢没说一句话,江釉白就觉得自己脑子昏昏沉沉的,等听完慕霁鸢的话,他连掐着对方脖子的力气都失去了。
“你刚刚给我喝的什麽?”
慕霁鸢将人抱在怀里,低声道:“只是会让哥哥暂时睡一觉,明天醒来,我们就回家了。”
江釉白的眼睛缓缓想要闭上,他拧着眉道:“我没有家,是你亲手抹掉了我的记忆,我也没有什麽弟弟,我早就忘了。”
慕霁鸢却道:“不,你记起来了,不是吗?哥哥。”
。
封灵大阵一开,里面的人若非魂飞魄散,阵法便不会停止,沈长川回去看到阵中的人,微微一愣。
他虽然设了陷阱,但谢卿礼应当不至于中招,但很快他便了然。
封灵大阵之外,还站着一个人,一个本应该魂飞魄散了的人。
妖兽亓欢。
亓欢正冷眼看着谢卿礼站在封灵大阵之中,灵力充沛的金光将那道赤色身影层层缠绕,魔气从他周身溢出,在触及金光之时如同火焰被雨水浇灭,发出呲呲的声响,黑色的魔气好像被灭了的烟,缓缓消散在空中。
谢卿礼本该很痛,但这会儿他竟然在笑,一个月的时间,昔日风光无限狂傲不羁的魔尊此刻没有一丝往日的张狂:“你还活着。”
亓欢脸上没有什麽表情,与在魔界的时候截然不同,那神色还有些冷,也没有搭谢卿礼的话。
谢卿礼只是看着他,自己魔气溢散,神魂破碎却丝毫不觉:“活着就好,我原以为你傻,原来你不傻,真好。”
亓欢这才开了口:“魔宫那时我救了你,你欠我一命,这次就当是还我了,从今以後,我们两不相欠,来世……你也没有来世了。”
谢卿礼却是笑着:“没有就没有吧,你别伤心。”
亓欢冷笑:“我怎麽会为你伤心?别做梦了,若不是我主人,我早就死了,你也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他从一开始就算好了。”
谢卿礼愣了愣:“你这是什麽意思?”
亓欢这才扬起一个笑来:“意思就是,我对你,从未有过真心,不过是利用罢了,你以为你只是利用我双修,殊不知,我主人也是借我利用你罢了。”
谢卿礼扯了扯嘴角,笑了一声,又断断续续笑着:“好,也好。”
亓欢就这麽看着他,金光彻底将谢卿礼吞噬。
亓欢察觉到沈长川靠近,转头去看,刚分了心,那金光之中有数道红线蹿了出来,那封灵大阵锁得住人,锁不住法器,红线瞬间缠在了亓欢身上,一个用力,将亓欢拖入了封灵大阵之中。
金光将两个人都笼在其中,亓欢震惊地望着谢卿礼,那红线将他死死缠住,与谢卿礼绑在了一起,两个人贴得没有任何空隙。
谢卿礼笑了起来,眼底的疯狂几乎溢出来:“既然这样,你就陪我吧,左右本就是你主人把你送到我身边的,死,你也陪我一起吧。”
亓欢的瞳孔轻轻颤动着,似是没想到谢卿礼竟然拉着他一起陪葬!
封灵大阵内的人魂飞魄散,没有来世,他和谢卿礼,都没有来世,不会再见了。
谢卿礼笑着道:“这不也是你期望的吗?但至少现在,陪在你身边的只有我。”
亓欢咬牙骂道:“谢卿礼,你真是个疯子!”
谢卿礼却道:“疯子?这世上有很多人都是疯子,就比如……那个江釉白,他迟早会亲手杀了他的亲弟弟,哦,也就是你的主人,他比我更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