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没等他拒绝,谢卿礼的神色一凛,停在了江釉白的面前:“我闻到了……小狐狸的气息,他来找你了?”
江釉白暗暗松了口气:“怎麽?他自己要来我这里找不痛快,你心疼?”
谢卿礼的神色只是短暂的闪过一丝暴戾,很快便消失了:“怎麽会,我只是在你这里闻到他的气味,觉得腻得慌。”
江釉白瞥了一眼窗户边上蹲着的亓欢,虽然刚刚他还在生气,但这会儿又觉得小狐狸可怜,但个中感受他说了不算,他劝亓欢离开,对方不走,他也没办法。
但这一魔一妖,都不是什麽好东西!
亓欢是他的同类,他本来不想用那麽大的恶意去想一只妖兽,但对方一边想着谢卿礼,一边又想亲近沈长川,这事在他这里就过不去了。
眼看着谢卿礼又要吻下来,江釉白忍无可忍。
什麽魔後,什麽妖兽,什麽结界,都滚一边去吧,他还会有别的法子的,但这人,他是真想杀!
江釉白手中翎羽一闪,冷冽的寒光犹如锋利的玄铁,趁着谢卿礼凑近,他的眼眸直接攀上了血色,手里的翎羽直直朝着谢卿礼的心口扎去。
赤色的丝线悄无声息地缠上了他的手腕,那翎羽没能一下扎入谢卿礼的心脏。
江釉白缓缓垂眸,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细细的红线从他的手腕一路蔓延至谢卿礼的指尖,那人轻笑了一声,眼底的红色尽数褪去:“果然,你同意跟我回来就是为了杀我。”
江釉白被制住却没有丝毫慌乱,反而觉得松了口气,这几天装的他累,他唇角轻轻扬了扬,勾住腕上的红线,一个转身拉住了红线,将谢卿礼反扯了过来。
强大的妖力与魔气在整个寝宫碰撞着,亓欢重新从窗边探出头来,看到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一时间不知道怎麽开口阻止。
江釉白的翎羽被折损了好几根,一瞬间,翎尾展开,那无数的翎羽如同千万支箭,将谢卿礼的周身命门都锁住,但这些并不能杀了谢卿礼。
江釉白看着谢卿礼,突然笑了一下,手里仍旧捏着一支翎羽,自己的命门毫不遮掩地朝着谢卿礼的心脏刺去。
谢卿礼看着江釉白,直觉有诈但他现在只有两条路,被江釉白刺中心脏,或者出手,先捏住江釉白的命门。
一瞬间,谢卿礼便做出了抉择。
他直接出手,想要率先捏住对方命门。
然而这正好上了江釉白的当,江釉白的翎羽没有任何收回的意思,直直插。入了谢卿礼的心脏!
与此同时,他的心口也被谢卿礼的红线贯穿,只是有一道金光在他的体内闪了闪,不是特别明显,江釉白没有注意,两个人的血同时溅到了对方,江釉白笑的疯狂:“你的魔气,还给你!”
他擡手将翎羽拔。出来,另一只手的掌心被划破,鲜血溢出,按在了谢卿礼的心口,鲜血与魔气一起,顺着谢卿礼心口的伤送回对方的体内。
两人分开是因为亓欢,亓欢惊恐地看着他们,他一向知道谢卿礼出手狠毒,可他没想到江釉白比谢卿礼还要疯,简直在拿自己的命去赌,就赌谢卿礼不服输,会想要江釉白的命。
他扶着谢卿礼,覆着妖力的手按在对方的心口处,拼命地想要帮谢卿礼愈合伤口,泪水从他的眼尾簌然落下,一滴接着一滴:“哥哥,你别死,你不会死的对不对?别离开我……”
江釉白冷冷地看着谢卿礼,身形微晃,他的胸口轻轻起伏着,鲜血顺着伤口淌下来,刚要转身,却发现整个人不受他自己的控制。
他的灵魂还在,可他的身体却不属于他,这种感觉就如同当时死亡一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却无法操控自己。
怎麽会这样?按理来说,谢卿礼那一下不可能杀死他,而且和死亡的时候也不尽相同,他的灵魂并没有从身体里飘荡出来,反而被禁锢在里面。
怎麽会这样?谢卿礼对他做了什麽?
他朝着谢卿礼望去,就见原本奄奄一息的人握住了亓欢拼命为他治疗的手,他唇角轻勾,开口:“谢谢你把魔气还给我啊,小孔雀。”
江釉白不太明白谢卿礼的意思。
魔气都不在他的体内了,谢卿礼怎麽还能操控他呢?
然而下一秒,谢卿礼就做出了解释,那人走到他身前,笑着擡手勾住了他的下颌,低声道:“我放在你体内的又何止是魔气呢。”
江釉白瞬间想到了重生回来的哪一天,谢卿礼确实往他体内喂了不一样的东西,他当时还疑惑过,只是後来体内只有魔气躁动,没有其他的了,他便以为谢卿礼喂他的只有魔气,只是多少罢了。
原来,真的还有别的东西。
谢卿礼知道小孔雀应该想起来了,笑道:“是情蛊,这种蛊虫进到你的体内,它只会一直沉睡,你平时不会有任何感觉,但遇到了情蛊的另一只,便可以操控你体内的那只蛊虫,从而操控你,小孔雀,不管你是想杀我也好,还是恨我也罢,魔後,婚宴还是会继续的。”
江釉白被谢卿礼控制,无法做出什麽反应,但一旁站着的亓欢脸色一白。
即便到了现在,谢卿礼也没有要反悔和江釉白成亲,或许魔後的位置对于谢卿礼来说也并不意味着爱,但江釉白说的对,那个位置也不会属于他。
亓欢扯了扯嘴角,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却见到了那个他在魔宫找不到人影的仙人。
只是这会儿,清清冷冷的仙人周身满是压抑,那眼底的寒意好似要杀人,冰冷的神色如同数九寒天的玄冰,令人不自觉颤抖。
他往後退了一步,一点儿也不敢上前,而仙人的目光也并未落在他的身上,而是望向了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