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釉白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接过那碗鲜美的蘑菇汤尝了一口,果然如盛远洲所言,十分美味,但……
味蕾也不能唤醒他的记忆,印象中好像也没吃过这样的食物。
灵山给他的感觉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又熟悉又陌生,隔着云雾想要窥见其中的真相。
江釉白忽的靠近小兔子,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那你告诉我,背後的那个人是谁呢?”
小兔子擡头看他,愣愣道:“什麽背後的人啊?”
江釉白无言。
小兔子这神情不像在说谎,若是真有背後的人,这兔子也挺会演戏的。
他笑了笑,将碗里的蘑菇汤喝完,没再继续问。
不能打草惊蛇。
他转头,沈长川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侧,江釉白贴着他轻声道:“这小兔子像是什麽都不知道,你有什麽办法把背後的人引出来吗?”
沈长川垂眸看着他,朝他浅笑,声音竟是格外温和:“那得看背後的人是什麽目的了。”
江釉白有些疑惑的看着沈长川,倒不是因为对方口中的目的,而是沈长川的神色和语气让他觉得不对劲。
他更努力凑了过去,吐息喷薄在沈长川的脖颈处,他幽幽道:“沈长川,你在耍什麽把戏?”
“沈长川”的眼底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又道:“既然你要抓背後的人,你觉得他这麽做是为了什麽?”
江釉白一下子又被正事打断了方才心头的一丝疑惑:“妖兽暴乱,祸害仙盟各宗,目的是报复吗?可用妖兽去报复,也不是什麽善类,引起妖兽一族与人类更大的仇恨,或许……是魔族?”
“沈长川”唇畔师兄噙着一丝笑意,江釉白盯着他。
沈长川笑起来确实很好看,可不知道为什麽,这一次笑的……不像沈长川。
“沈长川”还在继续:“还有呢?”
江釉白想了想:“我回灵山,灵山明显有布局,说明这人要麽是猜到这一步,提前布置,要麽是掌握了我们的行踪,若是前者,还是一无所获,若是後者,那能怀疑的人就那麽几个了,可他为什麽要这麽做呢?”
“沈长川”:“或许……是为了阻止你往下查。”
江釉白轻笑了一声:“那他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沈长川”问:“为什麽这麽说?”
江釉白道:“他若是什麽都不做,我没了线索,恐怕就如无头苍蝇了,可他动了手,那就是在给我线索了,这麽多妖兽,总有一个能告诉我我想知道的。”
“沈长川”眸光微深:“是吗?”
江釉白擡头看他,忽的伸手,戳了戳对方唇畔的笑容:“你为什麽一直笑?我找不到记忆,你很开心吗?”
“沈长川”微微敛了笑,攥住了他的手腕:“怎麽会。”
江釉白瞥了一眼被抓住的手,忽的笑了一下,另一只手的翎羽突然朝“沈长川”的脖颈划去。
“沈长川”瞳孔一缩,立刻躲开,却仍旧被划出一丝血色:“你……”
江釉白笑道:“你慢了,沈长川,若是这样的速度,再来一次,你可就死了。”
“沈长川”像是想到了什麽,低笑了一声。
原来江釉白和沈长川是这样的关系,他留在沈长川身边,是迫不得已,是想杀沈长川。
江釉白还没来得及再度出手,一旁响起了另一道声音:“小白。”
江釉白转头望去,看到了慕霁鸢的脸,顿时皱起了眉头:“走开。”
沈长川看了一眼与江釉白贴的极近的慕霁鸢,面色如同冷冽的寒霜,方才见江釉白和慕霁鸢靠得极近,说着什麽,以为是江釉白要试探慕霁鸢,结果越看越不对劲,江釉白竟然还上手戳慕霁鸢的脸,像调笑一般,他竟不知两人何时关系好到如此地步了。
现下竟然还叫他走开,他反倒成了那个打扰他们的人了?
沈长川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冷冽的气息仿佛数九寒天凝结的冰:“你确定?”
江釉白听着这个语气,眉头一挑,慕霁鸢什麽时候有胆子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了?
他唇角扬起一个冷笑,直了直身子,同“沈长川”拉开了距离,手里的翎羽挑向了“慕霁鸢”的下颌,迫使那人的下巴擡起来:“我记得我说过,讨厌你惺惺作态的样子,你现在来我面前晃悠,是不怕死了吗?”
他手里的翎羽直直对着“慕霁鸢”,只需要他稍稍用力,翎羽便能瞬间扎入对方的脖颈,直接洞穿,鲜血会迅速流出。
江釉白自己也不知道,此刻脸上的笑,危险又迷人。
沈长川垂眸看了一眼江釉白手里的翎羽,轻轻蹙眉:“没有妖力就拔自己的尾巴,不怕拔秃了吗?”
江釉白指尖一顿,手中的力道毫不留情地扎入对方的脖颈:“我用一根翎羽便能杀了你,你以为你是沈长川吗?费我那麽多翎羽。”
沈长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