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是妖兽!”
“好多妖兽!”
“它们都怎麽了?好多血啊,那只是什麽东西,软得好像没骨头似的?”
“还有那只,干瘪干瘪的,饿的吗?”
江釉白的声音略显阴沉:“你说的没错,那只确实没了骨头,可他原本是有骨头的啊,被你们活活拆下来了。”
“还有那只干瘪的,他是被你们抽干了鲜血啊。”
几个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有的弟子不服气,反驳道:“什麽我们,我们可不干这种事,顶多……放点血,怎麽可能全部抽干呢?抽干就活不成了,我们又不真把妖兽杀死……”
江釉白笑了起来,在这一室的静谧中,他的笑声显得格外渗人:“放点血?你以为那些治伤疗愈的效果那麽好的灵药是怎麽来的?你以为你手里的法器是用什麽做的?不杀妖兽?可你们人类折磨妖兽的手段,哪只妖兽又能活着离开?他们只会生不如死,一剑杀了对妖兽而言反而是恩赐,若是千刀万剐加诸在你的身上,你还会这麽说吗?!”
“人类不杀妖兽不过是谎言,一句掩盖你们贪婪本性的谎言!你们不过是不想妖兽灭绝,好让我们世世代代,永远为你们所用罢了!”
江釉白声声质问如同杜鹃啼血,震得在场的人无人能够反驳。
有人不甘心道:“可是……本来就是这样的啊,妖兽本来就是为人类所用的,一直都是如此啊。”
江釉白顿时看向出声的那人,眸中的戾色染红了他的眼眶,似泣似怒:“一直如此便就是对的吗?做错的事便任由一错再错吗?!”
那人却道:“一群畜生而已,能让我们有所用就不错了,活该……”
他话没说完,只觉得喉咙一凉,他缓缓低头,便看到自己的喉咙处插了一根银白翎羽,那翎羽尾见还泛着冷冽的寒光。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仰头倒了下去,还睁大着双眼。
周遭的弟子纷纷拔了剑,对着江釉白,警惕了起来。
江釉白甩了甩手,眸光中带着寒冰般的笑意:“那麽,你被妖兽所杀,也是活该。”
宥青宗的弟子拔出剑对着江釉白,大有将江釉白就地正法的意思。
江釉白扫了他们一圈,嗤笑一声,刚要动作,前方站了个人,沈长川再次挡在他的身前,神色冷然:“仙盟虽不曾明令禁止猎杀妖兽,但也从不支持虐杀妖兽,虽一字之差,却非人道,宥青宗此举与魔无异,还不认错?”
衆人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仙盟首座,而江釉白是首座徒弟,这事轮不着他们来管,于是纷纷放下手里的剑。
江釉白深深看了沈长川一眼,惺惺作态。
他不再看,转身去将笼中的妖兽都放了,一些受损没那麽严重的妖兽能够离开,但重伤濒死的妖兽已然无法走了。
江釉白蹲在外面,看着笼子里的妖兽,琥珀眼瞳中不知在想什麽。
“活不了了。”
沈长川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江釉白缓缓闭上了双眸,垂在身侧的手逐渐握了起来,好半晌他才重新睁眼,眼底却是一片殷红,眼眶被淡淡的红色晕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他如同一只悲痛欲绝的野兽,忽的扑向沈长川,将那人撞倒在笼子前,他听到身体撞到铁笼的声音,不知道是沈长川的,还是他的,他只是压着对方,发狠地质问:“为了你们人类的利益,就要这样对待妖兽,为什麽?你为什麽不直接禁止人类猎杀妖兽?说什麽三界制衡,不过是你们和魔族的制衡,妖兽不过是牺牲品!沈长川,你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沈长川并未说什麽,也不曾反驳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眼底是他怎麽也读不懂的情绪。
江釉白此刻并不想读,只是发泄着,他看着周围笼子里被折磨得看不出原本模样的妖兽,气急着一口咬在沈长川的脖颈处,利齿破开肌肤,鲜血在口中蔓延。
一时间,周围静得只能听见妖兽的呜咽,沈长川任由江釉白在他身上发泄,一只手轻抚着对方的背,仿佛顺着毛。
诡异的安静。
直到匆匆赶来的盛许将着诡异的场面打破:“首座,不好了!万剑宗也有妖兽发狂暴乱了!啊?!”
他的话喊出来,尾调却转了个九曲十八弯,看着眼前的场景,愣在了原地,只见沈长川冰冷的目光朝他望了过来,带着骇人的寒意,他顿时缩了缩脑袋,看着一室的妖兽,脸上一阵心虚。
江釉白听到了声音,杀心骤起,盛许作为宥青宗的掌门,不会不知道禁地的事,或者说,这事有可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刚要动作,脚边却窸窸窣窣传来动静,江釉白转头望去,竟是那只垂耳兔。
他伸手将兔子抱进怀里:“小兔子……”
垂耳兔的双眼睁得圆圆的,看到江釉白唇畔的血色,以为对方受了伤,扑腾着要去够江釉白的唇给他舔伤口。
沈长川想起江釉白妖丹成熟那日,也是见了他心口的伤痕,给他舔舐伤口,明明双眼迷离,舔的却那样认真。
他眸光一沉,眼疾手快,拎着兔子的後脖颈提了起来,放到了自己怀里。
江釉白怀里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