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苍看了眼独孤,见他脸上浮着一层薄怒,瞬间心里就委屈起来,蹙眉眼红了,落声也跟着蹙了眉。
独孤上野见此,缓和了脸色,忙追问道:“可是有什麽不妥?”
落声的眼色在两人之间打了个来回,笑道:“非但没有不妥,却还是喜事呢,上官典赞身怀有孕,大概有两个月了,是喜脉,请两位相信我,我把脉无数,绝不会有错。”
她的话出口,面前两人都怔楞住了,苍苍攥住她的手摇头,“不可能的,我跟殿下……”
有些话羞于啓齿,落声便讲得隐晦,她笑道:“有些法子也不是十分有效的,偶然也有出错的时候。”
独孤上野反驳:“可这不是错。”
这位世子爷手足无措的立在原地,只敢望着塌上的人而不敢上前一步,苍苍垂下头,沉闷不语。落声就这样劝和了两人,起身便告辞离开了,“回头我给典赞熬些安胎药吧。”
她出了营帐,走出几步後又忽然回头,她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她的视野内除了来往的兵员,再没有其他人了,便摇了摇头驱散了那种感觉。
营帐内,独孤上野挨近塌边,坐下来握住苍苍的手腕,低声乞求,“苍苍,我想你……我会,我会是个好……”
她扑进他的怀里拼命点头,又哭又笑又闹般的嗔怪道:“那殿下……让我留下……留下来,好麽?这样你天天都能见到我们……我们了。”
独孤上野拥紧怀里的人,一遍又一遍的安慰她,“我答应苍苍,我答应苍苍……”
————
韦笙从兰州赶回西固烽堠时,已至深夜,烽子们都已经休憩了。他在马圈里拴好马,正准备回身时,一把雕刻花鸟的刀架在了他的脖根处。
“别动。”
韦笙听到身後那人的声音,嗤笑起来,“梁司长,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你为什麽要带她来行军?”身後之人咬牙切齿的问。
韦笙冷笑不已,“还真让我给查对了,那梁落声是你的亲妹妹。”
“别废话!”身後之人转到他的面前来,露出一张令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容,她威胁他道:“今後,离她远些!”
韦笙挑衅的笑,“我若不带她一起来行军,怎麽还能再见到梁司长您呢?”
梁熙君面色凶狠的道:“韦笙,你利用她是为了逼我露面,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咱们两人的恩怨,咱们两个勾销,别再靠近她!”
韦笙双眼猩红,质问道:“梁熙君,你们齐王一派杀我至亲的时候,你想到今天了麽?”
梁熙君突然从他肩上收回刀,她泪眼相逼,“杀了我,只要你能放过她。”
韦笙双眼充满恨意,逼问她:“梁熙君,你方才为什麽不先杀了我?”
她垂眼,并不作答。韦神低吼,“你说!到底为什麽?”
梁熙君溃不成军,啜泣道:“我愧疚!韦笙!因为我愧疚!无论如何,你放过她!”
韦笙连连点头,摸到自己的刀柄,抽出了刀,梁熙君静立着阖眼,等待他审判她的时刻到来。
可他并没有逼近她一步,而是道:“按规矩办事,今儿个不管谁杀得了谁,咱们俩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梁熙君,你来。”
梁熙君微怔,她睁眼与他相视,韦笙含泪向她擡了擡下颌,提醒她拔刀。她紧握刀柄,笑着流着泪,向他杀去。
唐颂醒来时已经身处烽堠内了,不知何时秦衍将她带下来离开的。她刚穿戴好出门,就撞见钟黎慌张的跑到她跟前道:“烽帅,不好了!韦笙和梁熙君打起来了,他们要决一死战呢!”
唐颂怀疑自己听错了,她并不追问,跟着钟黎来到烽堠的另一侧,一大群烽子已经在围观了。
远处的旷野上,有两个人在举刀拼杀,不分上下,他们显然打得累极了,打一阵就得各自倚刀缓一阵,然後再一次冲向对方。
有那麽一瞬间,唐颂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曾经的芳林门上,有段时日换班时,他们这帮花鸟使会乘着这个闲隙,像此时的韦笙和梁熙君一样两两比武对拼。
那段时日里,他们每个人之间还没有视做仇雠,不会拼了命的想要对方的命。
她看着他们,唇角逐渐勾起了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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