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初斜眼瞪着他,後槽牙都快咬碎了,被夏灿和乔漾一人一边紧紧抱着胳膊才忍住没再发作。
许长溪本来车子都快开到星河湾门口了,看到群里的消息立刻掉头往派出所赶,他匆匆找了个地方停好车,到台阶下时正好迎面撞上推门出来的钟昱森。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钟昱森觉得对方眼熟但一下子没想起来名字,指着他问:“你是那个,那个那个……许长霖还是许恩溪来着?”
许长溪眉头拧了拧,新仇旧怨一股脑儿往上蹿,怒火蹭地点燃了戾气。
“我是你爹。”
夏灿一出来就看到许长溪揪着钟昱森衣领,她惊叫一声,一把抱住许长溪的胳膊,吓得声音都在抖:“别别别,别冲动。”
“我操,我知道了。”钟昱森推开他的手,指着他们哈了声,“你们他*的是一夥的。”
三级台阶陈天衢花了一步半就跨上去了,一拳挥在男人脸上时他脑子里什麽想法都没有。
周遭的声音如浪潮褪去,他目光平静面色冷淡,只有呼吸发着颤,垂在身侧的那只手隐隐作痛。
钟昱森被一拳打懵,缓了好几秒才重新站稳,他掀眼看向对面的陌生男人,擡手碰了碰被打的那块地方。
陈天衢沉默着承接他的反复打量。
那双眼睛仍然算得上漂亮,瞳仁乌黑,睫毛浓密纤长。
陈天衢发现自己竟然仍旧清晰地记得那每一句话丶每一声笑丶每一道冷漠而鄙夷的眼神。
他忽然就有些呼吸困难,背部神经抽搐着疼痛,好似呲啦一声,伴随着弥漫的血腥味皮肤撕扯开裂,钻出那对丑陋的丶古怪的害虫翅膀。
“你有证据吗?自己不做作业还要污蔑别人?”
“什麽味道啊?我操陈天衢你是不是喷香水了?娘炮啊你。”
“一天天捧着书装什麽逼。"
“咦你快别说了,我要恶心死了。”
“谁有我倒霉啊,跟这种人做同桌。”
“你谁啊你?神经病吧?”
陈天衢垂下视线,听到这话觉得好笑。
他居然都没认出自己来。
“干嘛呢?!”
身前的光暗了下来,视线中多出一个人,陈天衢再次擡眸。
莫知挡在两方中间,大口喘着气,他天生发色偏棕还有点自然卷,现在这头黑发是乔漾帮他染的,用的超市卖的泡泡染发剂,第一次染的时候他和杭以安两个人在家捣鼓半天,弄废了两条T恤,手上脖子上全是染膏,于是下定决心以後这种事还是找女生帮忙吧。
黑色短发清爽干净,他这几年沉迷健身把自己练得又壮又结实,配上这身警服帅得正气,冷着脸凶人的样子还挺有威慑力。
陈天衢看着他,牵动嘴角更加想笑了。
“警察同志!他们都是一起的!我要报案!”
“有完没完?”莫知转身回头冲着他吼,“当派出所什麽地方啊?”
钟昱森捂着脸喊:“他们打人!”
“谁打人了?”乔漾上前一步挽住陈天衢的胳膊牵紧他的手,擡高下巴张口否认,“不小心撞了一下而已。”
“就是!”麦初也往前一站,“你少血口喷人,那麽多双眼睛都看着呢,谁打你了?你有证据吗?”
钟昱森胡乱往天上指:“调监控!我要调监控!”
“都滚都滚。”莫知不耐烦地摆摆手,转身用胳膊撞开门,“再闹全拘留了。”
“钟昱森!”女人的喊声从远处传来,划破夜空惊动了枝头栖息的麻雀。
她快步走过来,捏紧手里的包哐哐就往男人脑袋上砸:“明天结婚你今天给老娘进局子是吧?你怎麽不直接去死呢?明天我直接把你葬礼也一起办了。”
近三万的carryall,麦初收紧呼吸,看着都肉疼,要打也别用包包打啊,刮花了多可惜。
“我错了我错了,老婆等等我。”
刚还嚣张的男人彻底熄火,求饶着追了上去。
“…。。。”
不知道是谁先没忍住“噗嗤”了一声,站在派出所门口的一群人互相看看,转瞬间笑成一片。
这都什麽跟什麽,今天所有人都跟疯了一样,冷静下来回顾过去一个小时发生的一切只觉得离谱到好笑。
莫知换好衣服一出来就看到他们一个个嬉皮笑脸的,三个姐他不敢动手,只好揪住许长溪和陈天衢的耳朵拽着他俩下了楼梯。
“还笑!”他气得吐血,“都给我回家写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