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人总是一点就通,许恩霖或许不善言辞,但他心里明明白白。
从机缘巧合下住进这栋房子开始,麦初是他身处异乡时唯一可依靠的人,他依赖她,喜欢和她待在一起。
他过于将情感全部寄托在一个人身上,许恩霖这样想,所以他在看到麦初和张嘉睿明显比他和麦初更亲近时会産生不悦,因为在这里麦初是他唯一的朋友,但他对麦初来说只是衆人中的某一个,是这样的不平衡让他烦躁。
他成功地开解了自己,并叮嘱自己别再抽疯,他不该对别人産生没名没份的占有欲。
但很快许恩霖又糊涂了。
他站在玄关旁,看着那个年轻男人从一楼的房间里走出来,那张面孔他有些眼熟,大概是在少爷的聚会上见过。
也是留学生,头发偏长微卷,抖着T恤领口在喘气,深色皮肤让肌肉线条更加明显。
“你外套忘了。”麦初站在房间门口,将手里的夹克团成团扔过去。
男人擡手接住,扬声喊:“我拿瓶水啊,渴死我了。”
“哦,你自便。”
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麦初扬起脑袋,迈步朝门外走。
她只看到楼梯拐角处的一个背影,深色衣服看着不像是张嘉睿。
许恩霖回来了?麦初收回目光,觉得古怪但没多想,往常他回家一定会打声招呼,问问今天晚上吃什麽,不会像这样直接上楼。
张嘉睿今天回来得挺早,他进门时麦初刚腌好肉。
“你吃晚饭了没啊?”
“没。”
“那完了,菜不够了。”麦初说,“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吃。”
“天气不好,我想想还是早点回家吧。”张嘉睿看到案板上抹了盐和黑胡椒的牛排,问,“今天吃牛排啊?”
“嗯。”麦初打开水龙头洗手,“你要不上去问问许恩霖他想吃什麽,我再加个菜。”
“哦。”
几分钟後张嘉睿一个人下来了,麦初问他:“他怎麽说?”
“说不饿,不用做他的。”张嘉睿拉开高脚凳坐下,悄声告诉她,“好像心情不太好,看着脸挺臭的。”
麦初皱起眉头:“为什麽心情不好?”
“那我哪里知道?”张嘉睿伸长胳膊够到一颗番茄,“应该没什麽事。”
麦初眉头皱得更深,脱掉围裙走出厨房。
她不忘一巴掌打少爷手背上,提醒他说:“洗了再吃。”
二楼麦初不常来,许恩霖的房门紧闭,麦初擡手敲了敲,说:“我进来了啊。”
没等许恩霖出声她就摁下了门把手,他坐在书桌前,背对着她。
“你还好吧?生病了吗?”麦初问。
“没有。”
“那你有什麽想吃的吗?我再加个菜。”
“我不饿,你们吃吧。”
“怎麽了?”
“没怎麽。”
身後没了动静,许恩霖梗着脖子双手攥拳,不确定麦初走了还是没走。
他犹豫着要不要回头,突然听到她问:“那你发什麽神经?”
许恩霖心一颤,收紧呼吸没吱声。
“心情不好别跟我摆脸色。”麦初冷着语调,说完就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