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彻又做错了什麽?”
“他在死鼠之屋唯一奢求的,不过只是人与人之间交往最美好丶最理想的状态罢了!”
祂的表情逐渐失控,仿佛有什麽事物在体内燃烧着,那是在得到上梨子彻的一切记忆後,就没有办法磨灭的火焰,名为愤怒名为憎恨名为……亏欠。
“他想要的从来只是……真心换真心而已啊……”
只是彻没有想到,在这虚假到令人作呕的世界,这样的愿望,只能是奢求而已。
所以不要怪彻忘了死鼠之屋,所以不要怪彻带上虚假微笑的面具,所以……不要怪江户川乱步在彻心中的无可代替。
“你到底想听到什麽答案呢?费奥多尔?”
祂突然停止挣扎,低着头,低语着,却在他人放松警惕突然发难!
祂的身躯仿佛在瞬间融化,石柱再也无法固定住祂,祂就这样从石柱中穿过!
只是刚接触到地面,这个异能体却没有再度发起攻击,祂只是调整好平衡,静静的立在那里,用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翠色双眼望过来。
“费奥多尔,放过彻吧。”
费奥多尔呼吸乱了一瞬,但迅速调整过来,浅笑着,一如既往的看不出底细,仿佛刚才的情绪波动不复存在。
“即使不再是特异点,却依旧保留了几分放大他人情绪的力量吗?”
费奥多尔没有急着回答问题,他摁住自己胸膛上刺痛的伤口,恍然有些分不清那阵疼痛到底从何而来,他感受着自己翻涌的情绪,竟忍不住笑弯了腰。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後手吗?刺杀不成,就准备打感情牌了?”
“你真是……把上梨子彻想的太重要了……”
他之所以选择接触上梨子彻,从一开始不就是为了让上梨子彻成为他最好用的棋子吗?棋手什麽时候需要关注到一个棋子的情绪了?
况且,明明是他挖掘了这块宝玉,明明是他教会彻更高端的黑客技术,明明是他培养彻让他成为名声响彻欧洲的【候鸟】……
可现在,造就他和上梨子彻最终割席的罪魁祸首却在这里训斥自己,让自己放过自己一手打造的棋子?
实在……搞笑!
费奥多尔捂着伤,笑得一颤一颤,他头顶的风雪帽也摇摇欲坠,最终滑落秀发,摔在地上,洁白的毛绒上粘上灰尘。
费奥多尔骤然笑不出来了,似是被什麽提醒,高高在上的棋手脸色顿时一暗。
白色的风雪帽,那是彻看向他时永远第一眼看向的事物。
自己在将彻视作棋子时,彻又何尝不把他当作一个大型的风雪帽呢?
说到底,这七年死鼠之屋的相处,两人不都是玩笑般视作一个大型的家家酒吗?
理智顿时战胜情绪,费奥多尔冷静下来,冷漠的分析着自己心中情感从何而来。
他直起身,馀光瞟过毫不掩饰渴求的涩泽龙彦和面带追忆的伊万,最终视线落在那恨意不减的异能力体身上。
“真是狡猾的能力啊……”
放大情绪的能力,哪怕只是一丝,也是足以破坏“理智”的武器。
更可怕的是,这种影响是可持续的,哪怕日後布局,也会心有戚戚然的想起今日内心的不平静。
“果然,也难怪彻总是否定自己的异能力,有一个这麽控制他心神情绪丶自顾自实现所谓愿望的异能力,谁会乐意呢?”
费奥多尔微笑着说着这些捅心窝子的话,可祂却丝毫不理会。
基于情绪力量诞生的祂,情绪于他而言就是力量,方才,在场所有人或不甘或贪婪或追忆的情绪已经足以修补好自己那被洞穿的身体。
手虚虚一握,匕首再度出现,祂显然已经做好准备再度战斗!
“真是个执拗的家夥。”
费奥多尔摇摇头,
“不过……你也算成功了,我改变主意了。”
“你不好奇我为什麽还留在横滨吗?”
“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