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熟悉也太陌生,记忆中的以往是跟同学们哼着曲调唱着歌,哪怕是跑调跑到天上去了,也依旧知道你在唱什麽,现在哪怕曲调再接近记忆中的模样,也不会有人能跟着唱出声了。
再相像又如何?不一样又如何?反正也没有人能听得出来了。
那些日日夜夜敲击琴键,摸索熟悉的曲调究竟是为了什麽!
从一开始不就知道了吗?他是孤独的丶是与衆不同的。
根本没有人!根本没有人。根本没有人……
“喂!彻!你也真是一个傲慢的人啊!”
乱步清脆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在上梨子彻的耳边炸起,擡眸才发现,自己已经流了满脸泪。
“乱步……”
他出声才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嗓子梗在那,只能发出一点气音,江户川乱步睁开眼睛,平静的张开双臂。
什麽都没说,但什麽都知道了。
幼小的稚童扑倒大一点孩子的怀中,终于哭出了声,原本拼命抑制住的呜咽,在乱步紧紧得回抱中哭的撕心裂肺,压抑不住。
晚风过去,就再也不会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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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一千万花得物有所值啊!连银座都放我的音乐了。”
稚童哭的眼角丶鼻尖红红的,说话间带着重重的鼻音,但现在轻描淡写的坐在那,夸耀着自己先前走的棋是如何的高明。
“上梨子明义以为我宣传自己是为了擡高身价好去津岛家的宴会,帮他更好的巴结上津岛家,真是傻瓜!我才不会去管他怎麽想呢!我有名气後,爆炸的火花才会越大嘛!”
“我都能想到,几天後他们的脸色了!花他们的钱,炸他们的根基,炸完了他们还要帮我找上梨子明义算账!算完账他们就会发现……”
稚童的脚在椅子上晃悠来晃悠去,他高兴的双手合十,嘴里发出“轰”的拟声词:
“他们就会发现账上没什麽钱了!”
江户川乱步在一边往嘴里塞粗点心,一边含糊不清的说:
“到时候别忘了留一点钱让他们先自己争一争,别那麽快找上来烦我们。”
以後还是别让彻哭了,彻这哭完就自曝的小孩子习性是跟谁学的啊?怎麽会像其他小孩那样哭一下就老实交代呀?
不过嘛……还蛮可爱的。
现在的彻是真实的呢!
“乱步!吃东西时不准说话!”上梨子彻故意找茬,故作老成的说:“俗话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这做了快十年的炮,也该响一下了!”
鬼扯呢!你都没十岁呢!
江户川乱步半月眼,但还是老实的在吃东西时没吱声。
上梨子彻还在那喋喋不休的讲着他最初的几种设想,或放弃,或完善,虽然他在那欢呼雀跃的讲着,乱步却能看见那个一直在与现实做抗衡的孩子,倔强而不屈服。
他好像明白了为什麽上梨子彻非得认为自己是“共犯”了。
或许在彻的眼里,只剩下这个身份是和他站在一边的。
“干嘛呀!”上梨子彻突然被乱步抱住,“黏糊糊的!快放开啊!”
乱步蹭着彻,“才不要!彻刚刚也抱了乱步很久!”
左右也不影响他说话,上梨子彻也就默许了乱步这一行为,继续讲了良久,才说:
“乱步,我有首歌,感觉再不唱就不会想唱了。”
江户川乱步安静了一会,他一时想了很多,但最後说:“去吧。”
吉他调弦,跟乐队其他人说好,再站在麦克风前,望着前方板凳上乱步,彻露出完美灿烂的微笑。
身後酒吧广告牌的灯光衬的他愈发的温和,仿佛随时能融化在梦里。
“一首歌《在他乡》送给我自己,敬……他乡。”
吉他声起,鼓点有节奏的跳着,闭上眼,稚嫩的童声传遍整个街道。
我多想回到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