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音乐有节奏地响着,江渚干脆靠着座椅打量这座无比熟悉的城市。
祁昀安在空旷的路上飞驰,车窗打开,早晨清凉的风吹起两人额间的碎发。
七拐八拐,车子挤入簇拥的小道,人声鼎沸中,江渚问道一股香味,擡眼在犄角旮旯里看到一家早点店。
“安安,你想不想在这里吃早饭?”江渚鬼使神差地开口询问。
祁昀安顺着江渚的目光看去,真的是苍蝇小店,平常他们连这种店见都没见过。
“好。”祁昀安点点头,找了个位置把车停下。
两人握着手并肩走进店里,没想到外面看小小的一个店,里面却挤了不少顾客。
大家都坐在位置上聊天吃饭,杯碗相碰,人声嘈杂。
“老板?”江渚拉着祁昀安上前喊道,“这里有什麽?”
“擡头就是价目表!”老板是个中年妇女,拿着抹布擦了擦桌子。
江渚擡起头看了一会,碰碰祁昀安的肩膀:“你想吃什麽?”
“饺子。”祁昀安说道,“拿两份饺子,玉米猪肉馅的。”
“好呢!你们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我待会给你们送去。”
“嗯嗯!”江渚和祁昀安坐到位置上。
江渚无奈地说道:“安安!我吃过早饭了~”
“那我全吃掉?”祁昀安嘴角微微上扬。
“你都要两份了,我尝一两个吧!”
“好。”
江渚偷看一眼祁昀安,祁昀安的双眼紧紧盯着他,仿佛世间只有他和他。
早餐过後,祁昀安带着江渚从城市的这一端到那一端,他们路过公园,穿过繁华商业街,走过夕阳西下的沙滩。
这是他们一起成长的故乡,承载了他们从小小一个长成大人的漫长回忆。
“猪猪,你想去哪个地方发展?”
“我?我不想去北边。”江渚坐在沙滩椅上,用捡起来的贝壳挡住日落的太阳。
海浪滚滚,风带着海的咸味扑来。
“也许是南边,也许是东边,也许是西边,也许就是这边。”江渚顿了顿,“但我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
祁昀安没有看日落,他侧头看着江渚,轻声回应:“猪猪,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的。”
你是自由的,我讨厌自由带来的失控感,但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哈哈哈!”江渚忽然开怀大笑,“安安,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说过,上厕所也要跟着我?”
“嗯。”
祁昀安确实上厕所也跟着江渚,他把他从黑暗的孤独里拉了出来,他也把他从地狱的世界里带了出来。
“真好呢~”江渚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太阳将要落下,天地一瞬间暗淡了许多。
江渚看着日落,放缓呼吸,目光随着白色的鸟飞翔。
“安安,我从未奢望过人生会有这样翻天覆地般的转变。”
“你知道吗?”江渚回过头,看不太清祁昀安的表情。
祁昀安轻轻一拉,把江渚拽入怀中,天地宁静,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以及接连不断的海浪声。
借着落日最後的一丝光亮,祁昀安垂眸凝视江渚的眼睛。
弯腰低头,祁昀安吻上江渚的嘴唇。
江渚呼吸一紧,被祁昀安的气息包围,温暖的,熟悉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灯早已亮起,江渚晕头转向地趴在祁昀安的怀里。
“我知道。”祁昀安说道,“我一直都知道,猪猪你是最勇敢的猪猪。”
“我也觉得。”江渚闭上眼睛,慢慢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