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洼嘟哝着关上了窗:“我是说你本来就高烧刚好,免疫力没那麽好,出门还是多穿点衣服别着凉。”
陆云蘅把脸撇开:“……你好啰嗦。”
盛梧清放在开窗键上的手停滞着,最後默默收回,由车内闷香熏陶着自己。
陆云蘅选的那家KTV地段比较好,很热闹,最後还堵了十分钟才到目的地,下了车後馀洼唉声叹气地捂着胸口哀嚎:“我真的要被甩到半条命都快没了。”
陆云蘅关上车门,迎面就被冷风吹,冷得他缩了一下脖子。
车内很温暖,出来以後一时无法接受温差较大,刚刚痊愈的身体有些吃不消,陆云蘅冷起了一手鸡皮疙瘩,他揣着兜,转移着注意力:“……子墨,你联系一下他们看看他们在哪儿。”
堵车把人都冲散了,那群人早早的在街口下了车打算走过来也说不定。
鄂子墨说着好。
馀洼则扒着陆云蘅奄奄一息地一个劲儿对着地干呕。
陆云蘅虽嘴上冷冰冰地嫌弃着,手头还是关怀备至地给人顺着背:“你可别吐我身上……”
“呕……我吐不……呕……吐不出来……呕……”馀洼呕出眼泪,“……你不晕车,体会不到呕……我的感受……呕……救命……”
陆云蘅拍打着他的背心,不置可否,“那希望你下辈子做一个不晕车的小孩儿。”
“我也……咳丶哦呕……希望……”馀洼突然来了感觉,掉头冲击开了一波压马路的人,直奔垃圾桶狂吐。
鄂子墨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走过去拉着馀洼的领子省得他栽进垃圾桶。
陆云蘅望着吐得极为伤心的馀洼,打了个喷嚏,下一秒肩膀上略微觉重,陆云蘅转头,只见肩膀上多了一件黑色大衣。
陆云蘅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要撇开盛梧清给他的衣服,可见盛梧清脸色不是很好,狐疑地缓了一缓。
“……我不需要。”陆云蘅到底是没有关心他怎麽了。
盛梧清却给他拉了拉大衣的领子,让他披得更稳当了一点,“你需要。”
声音像是拉了刀片在声带里,漏气一样没实音。
陆云蘅:“……”
“……你怎麽了。”憋了几秒,陆云蘅还是在温暖的薄荷味的西装大衣里憋出了这句话。
馀洼吐完换过了劲儿,转头就撞见不远处陆云蘅和盛梧清站在一起讲话的这副场景,陆云蘅身上还披着盛梧清的大衣,两个人被暖色的路灯一照,一种扑面而来的诡异温馨感呛得馀洼猛咳,转头又开始吐。
同样看见这副场景的鄂子墨自然也不是很自在,冷静的面庞上写了无数个问号,电话那头等了他好一会儿,才等到他回一句:“……那你们快来吧,我们等着的。”
这头。
盛梧清拈走了大衣上沾着的白色羽毛,回了句:“我没事。”
陆云蘅眼皮一沉,瞬间不再想关心他。
谁知说完没事的盛梧清又悠悠接上一句:“……就是胃里有点不舒服。”
陆云蘅安静了会儿,还是打算把衣服脱下还给他:“……你穿着,胃疼需要保暖。”
盛梧清却一手给他压了回去,解释:“没有胃疼,我也不冷。”
话说到这断了,貌似没有下文。陆云蘅不爽,侧目心想爱怎样怎样,谁管你胃怎麽样。
盛梧清又道:“是有点晕车,所以不舒服。”
陆云蘅:“……”
说完盛梧清再说:“……不过不是很想吐,一会儿就好了。嗓子也是。”
陆云蘅冷漠地如同一只黑鹤站在街头,实际上大衣下的手正在互扣。
不是很爽。
不请自来,又故作弱者。
陆云蘅像是勉强地给了他一点面子,披着他的衣服在风中伫立了一会儿,等到了盛诗音他们一群人过来以後便强硬地把衣服脱下,还给了他。
“不用这样对我,”陆云蘅望着别处,淡淡地说:“感谢你在我生病的时候照顾了我,当我欠你的,我会还给你。平时你不用太在意我。”
盛梧清唇线绷直,无声地在他身边站了好一会儿,明显想说什麽但不知道该如何说。
旁边想过来问往哪儿走的别江瞧此状况识趣地拉着大夥儿退了十几步,装作去百货店卖东西。
陆云蘅皱了皱眉,想跟上去,盛梧清也在这时开了口:“……你知道我为什麽要来的。”
陆云蘅脚步一顿,没想到他憋到最後就说了这麽句话,他轻轻呼出口气,回道:“……我知道,也希望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
两个人说话都很欲盖弥彰。
陆云蘅说完,本想走,可或许又觉得自己说得太隐晦会被曲解,于是欲言又止,最後很平静地再补上了一句:“我真的不想和你再有来往交道。减少相处最好,各管各的更好。谢谢你来给我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