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警察叔叔,我来的时候,鄂子墨就已经倒下了。”
陆云蘅:“……”
“……我没说鄂子墨。”
“那就是你?”盛梧清突然转头看向他,陆云蘅猝不及防和他金丝框下的眼睛对视上,被盯得更茫然了:“啥?”
盛梧清说:“如果是你的话,我就告诉警察叔叔,我来的时候你已经这里一块那里一块的了。”
陆云蘅:“……”
“……也绝对不会是我。”
盛梧清没做声,但就是好像说了什麽,比如:你心里有数就好。
陆云蘅心里犯嘀咕。
盛诗音快要跑到他们面前,目前依旧稳居第二,估计要最後两百米才开始冲刺。
殷采萱在对面声嘶力竭地大喊:“盛诗音!加油!盛诗音!加油!盛诗音!加油!!!”
广播也正好播到高三一班女子组长跑的加油稿,就当陆云蘅感觉她应该听得见这边的声音了,准备为她加油的时候,一个耗子似的人突然从人海里像无头苍蝇似地冲了出来,盛诗音这个时候刚刚在最後两百米,正好提速,根本来不及刹车,和那耗子擦了个肩膀,瞬间重心不稳,重重跌了个跟头。
“啊——”殷采萱尖叫。
那个耗子撞了人也一个踉跄,错愕地望了眼摔倒的人,惊慌失措的拔腿就跑。
盛梧清剥开人群上前去扶人。
陆云蘅调头就去追那个耗子,但奈何围观人群都往这边挤,他连那个耗子的脸都没看见,只知道是个个子不高的男的。
“别堵着!散开!”几个老师一个箭步上前来大喊,在跑道上疏散人群,给後来的运动员让道。
盛梧清不知道盛诗音摔疼了哪儿,先把她抱到了跑道外,班主任也急匆匆冲了上来,瞬间草坪上围满了一班的人。
盛诗音面露疼痛之色,她坐在地上,盛梧清这才看清她身上膝盖上摔了个血窟窿,脚踝崴了,手掌擦伤。
陆云蘅拿着殷采萱挤不进来而给他的碘伏棉签挤了进来,班主任正问盛诗音还有没有别的地方疼。
盛诗音五官皱成一团,忍着陆云蘅给她消毒时伤口的牵扯疼,咬着牙关说:“……手最疼。”
“哪里?”班主任问。
盛诗音摸着自己的左手小臂,眼泪终于憋不住喷涌而出:“这里……”
班主任摸了摸,问她能不能动。
盛诗音试了试,发现不能,瞬间又惊恐又害怕,把这辈子最大的哭声全放在这了。
班主任面色沉重:“都不要随便挪动她,我打120。”
盛诗音一听,更怕了,惊恐地放声嚎啕,盛梧清环着她,冷静安慰:“没事,我们先去医院看看。”
陆云蘅放下染上了血的碘伏棉签,问盛梧清:“你看清那个横穿跑道的人没有?”
盛梧清顿了顿,摇头。
陆云蘅皱眉:“真没?”
盛梧清没回他。
·
医院。
盛楠和盛诗音的父亲接到通知赶来,盛诗音的诊断结果为左小臂尺骨骨折,现在已经处理打了石膏。
盛诗音的父亲心痛难忍,抱着女儿问究竟是怎麽弄的。
盛诗音把脸哭得通红,第一时间摘掉了陆云蘅和盛梧清的责任,“对不起爸爸……我没告诉你我参加了学校运动会的八百米长跑……比赛的时候摔了一跤……”
盛梧清依旧担责道:“舅舅,我没照看好她,是我的错。”
陆云蘅见盛梧清要担责,也忙要分担:“她是我朋友,我也有责任的。”
盛诗音的父亲就这麽一个女儿,平时宝贝得不行,现在心痛得根本不想说话,看着盛梧清歉意的模样,他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别道歉,小清,不是你的错。”
盛楠拉过盛梧清问:“诗音怎麽摔的?她以前运动方面挺厉害的呀,这也不像是自己摔出来的。”
盛梧清往後瞥了一眼陪跑的陆云蘅,低声回答母亲的话:“……跑步时和人冲撞了下。”
“啊?那这……”
“您别跟舅舅说,”盛梧清急忙提醒:“也别跟陆云蘅提,盛诗音不想让舅舅知道,怕他担心,也怕他去学校找那个人麻烦。”
“怎麽?那人是你们朋友?”
“……不是,”盛梧清欲言又止:“只是她单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谁撞的还不知道,老师应该会查明。”
“那怎麽可能不让你舅舅知道。这事儿肯定要请家长的呀。”
盛梧清顿了顿,喉咙滑了一下:“……那等我待会儿找盛诗音再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