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赵宜怜滑胎虽闹得轰轰烈烈,然而渤海国已经派出使臣,连同封後大典也提上了日程。
接连几大喜事要办,小皇子的丧事几乎一切从简。
只有寿安宫挂上了白绸,其他宫殿一切如旧。进出寿安宫的宫人皆是一身丧服,使得寿安宫看上去毫无生气。
除了太後寝宫时不时传来的啜泣声,剩下只有寂静。甚至连宫人走路都压着脚步走,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闹出动静惹太後生气。
期间太皇太後时常探望。她也刚刚经历丧子之痛,最能理解赵宜怜内心的悲痛。
赵宜怜对鹤青恨的牙痒痒,奈何太极殿有侍卫看守,鹤青不主动离开太极殿,她也拿鹤青没有办法。
丧礼那日,一衆宫人前来吊唁。来访者衆多,唯独不见鹤青的影子。
见鹤青毫无愧疚之意,赵宜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忍着身体的不适,她亲自找上前来上香祭奠的太皇太後。
“母後,您可得为儿臣做主啊!那可是先帝之子,被歹人所害,儿臣咽不下这口气!”
赵宜怜跪倒在郑姣身边,边哭泣边用帕子擦拭着眼泪。赵宜怜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可把郑姣心疼坏了。
“你这是干什麽,赶紧起来!”郑姣把香插入香炉後,立刻弯腰扶起赵宜怜。
郑姣把赵宜怜冰凉的手握在手心捂着,满脸心疼道:“你身体还没好,怎麽自己下床了,别落下病根了!”
“母後,儿臣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想请母後做主,杀了那残害先帝遗子的歹人!”赵宜怜一开口,就是奔着鹤青性命去的。
“这……”郑姣不愿和桓煜闹僵,有些为难道:“皇帝刻意维护,哀家也是无能为力。”
“母後,您也经历过丧子之痛,自然清楚臣妾内心苦楚。如若杀人凶手还留在宫中,日後他要是成为皇帝宠妃,凌驾你我二人之上,您咽得下这口气吗!”
赵宜怜再次提起桓襄,试图用亲情捆绑郑姣,让她和自己统一战线。只要太皇太後对鹤青动了杀心,桓煜护着鹤青也没有用!
见郑姣有所动摇,赵宜怜又开始抹起眼泪。
赵宜怜这一哭,梨花带雨的,别说是血气方刚的男人见之都为她痴狂,就连郑姣一个女人看了都为之动容。
“太後别哭了,哀家替你做主就是!”
得到太後的认可,赵宜怜擦干了眼泪,声音微颤道:“陛下护着他,不知母後有何办法?”
“哀家乃太皇太後,屈尊去他太极殿,总没有不欢迎的道理吧!”
“是,母後亲自出马,那鹤青排场再大,也不可能不见您。更何况,他以前只是您身边的一个奴才,您屈尊去太极殿已是擡举他了。”赵宜怜一提醒,精准地戳到郑姣痛处。
“对啊,妃嫔不算,不过是个奴才罢了。何必哀家去见他,该把他召来见哀家!”
郑姣也是言出必行,即刻就派人去太极殿传唤鹤青过来。
传话的太监一路小跑来到太极殿,见到鹤青的面後,直接开门见山道:“鹤青公子,太後娘娘请您去寿安宫祭奠小皇子。还请您务必跟奴才过去。”
对方来者不善,颂染率先挡在鹤青面前,回对道:“陛下说了,可以免除公子祭奠,你还是回去吧!”
“是吗?依你看,是太皇太後的面子大,还是陛下的面子大?”
燕嬷嬷的声音从外面响起,颂染顿时吓得不敢说话。
要说是寻常宫女太监她还能说上几句,但遇到燕嬷嬷,颂染直接就怂了。
“颂染,这里没有里说话的份!”燕嬷嬷把颂染推到一边,对着高坐主位的鹤青道:“太後召见你无动于衷,那太皇太後召见,你也不去?”
“……”
鹤青没有给出回复,沉默已经代表了他的意思。
燕嬷嬷见鹤青不配合,只好招呼跟来的太监把鹤青绑到寿安宫去。
颂染见状,想让侍卫拦下。奈何燕嬷嬷手持太皇太後的宝玺,那些侍卫也不敢轻举妄动。
颂染眼看着鹤青被燕嬷嬷带走,一路尾随。直到她被几个太监抓走,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带着鹤青消失在长街上。
那几个太监架着颂染,把她送回到太极殿。临行前还警告她不要乱跑,乖乖待在太极殿。
颂染在门口伫立良久,看那几个太监离去,撒腿就往宣政殿跑。
燕嬷嬷强制带走鹤青,定是要对鹤青不利,现在只有皇帝能护得住鹤青了!
只可惜颂染卧床养病数日,如今却是体力不支,没跑多久就没了力气。
她绝望地走在空无一人的宫道上,遥望宣政殿的方向,她不知道自己还要走多久。
绝望之际,颂染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另一条路走过。她顾不上双腿酸痛,一边跑一边喊道:“徐道长,徐道长请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