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退红
披上衣服,抓起穿过来第一天时孙望月就给他让他防身的那把匕首,藏到门後。
反正从三楼跳下去不死也得半残,也是跑不了还不如留在这里。如果有人敢闯就给他一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隔着木门只听见楼下一阵走动的脚步声,没过多久又传来一声惊呼,听得赵润物胆战心惊。
不多一会儿,一阵强健有力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是孙望月。
赵润物立刻打开门走了出去,正对上孙望月跑过来的身影。
“公子。”孙望月朝赵润物拱手施了一礼,眉眼中有掩盖不住的焦急。
孙望月凑近赵润物,小声说“一男子破窗而入,浑身是鞭痕血迹,自称是您安插在南风馆的退红,又要事禀报。”
“啊?”赵润物心里一惊,“快去请大夫。”赵润物说着,急急忙忙往楼下跑。
“回公子,已经去请了。”
一群披着衣服散着头发的夥计或站或蹲的杵在哪里,中间隐隐约约露出一些浅粉与鲜红。
赵润物拨开人群,两个夥计一个拿着药箱,一个拿着药瓶正在给趴在地上的男孩抹药。
那个男孩的身体完全伏在地上,及腰的长发上占满血迹,完全覆盖住面孔。
男孩身上披着一件深灰色窄袖素面长袍,看上去像是方才孙望月睡前练刀时穿的那件,想来是方才下楼时孙望月给他披上的。
短短一会儿,原本深灰色的衣服上就已经渗出一条条的血迹。
衣服下摆处露出一道深深的鞭痕,像一只丑陋的血虫蜿蜒的爬在原本白嫩的小腿处。
两脚被磨得满是血迹,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赵润物颤颤巍巍的跑上前,蹲下身体哆哆嗦嗦的伸出胳膊,一手绕过那人的背丶穿过腋下,就势跪坐下来借力将那人稳稳扶起,靠在自己身上。
另一只手颤抖着剥开那人凌乱的长发,额头上一眼汩汩冒血的窟窿最先映入眼帘,吓得赵润物手一抖,已经拢在手里的长发又落了回去。
赵润物正要再去拨时,一双有力的手先一步捋起那人的青丝,古铜色的皮肤上沾了满手的鲜血。
是孙望月。
孙望月毫不在意手上的血迹,替赵润物剥开了那人门帘似的墨发,一张惨白的丶沾满血液的出现在赵润物眼前。
虽然他的面容已经被鲜血掩盖,但赵润物还是看出来几分熟悉模样,这张脸曾近距离的赵润物映入自己的瞳孔丶识破自己的僞装丶用团扇挑起过自己的下巴,自己的手指还不小心划过他的脸颊。
是那个粉衣少年。
“醒醒,殿下来了。”孙望月在一旁说道。
那个男孩缓缓睁开眼睛,在看清赵润物的那一刻眼里闪出点点泪光。
“殿下”,他的嗓子已经哑得像是撕心裂肺的喊了几天的样子,全无那日在南风馆时听到的清脆。
“是我。”赵润物尽力让自己得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
那人张大嘴,用力继续撕扯着已经不成样子的嗓子,只说了“应如许”三字又被迫停下,赵润物往他跟前凑了凑耳朵,努力得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那人正要继续往下说时,只听见後面开门声响起,披头散发丶衣衫不整的夥计领着一位同样刚从梦境里走出的大夫。
还是那位给赵润物治过伤丶又给郭济治过伤的大夫。後来赵润物从孙望月那里套了话,知道了大夫姓钱,名清,字自乐。
不但擅长医术,而且擅长易容,赵润物僞装的方法就是问的钱大夫,虽然还是被看出来了。
而且看出赵润物僞装的还都是原身手底下的人。
如此看来,原身的东宫里还真是不养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