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踹了姜行一脚後,为防寂空城的人发现,赵梧带着人离开了。姜行没受重伤,只是浑身上下都沾了河泥,狼狈不堪。
在五行山十几年,他并没有忘记儿时被人欺凌的日子,只是越疏远旁人,旁人越会揣测他,门内是这样,门外也是这样。那赵轩不过是打不过想偷袭被他反击了而已,在有背景的哥哥和其他人嘴里偷袭的人便成了他偷袭,从入了门,每次都是这样,颠倒黑白,是非不分。
“真可笑!”
“什麽东西都能进寂空宫了!”
“这人看着像是五行山的人,啧啧真丢人!”
“被打了还还不了手,真可怜。”
“就是就是!”
姜行不理会围观的人,兀自洗了泥,翻窗回客栈拿了衣服,他从没忘记母亲怨恨的那个男人,这麽多年只知道是个江湖侠客,好不容易找到了线索,他往寂空城的西面而去,那里是正是寂空宫的方向。
而一边的柳乘风在姜行的屋子里等待许久也未见踪影,姜行平日喜欢撇开柳乘风独自出门,而城里又使用不了内力,柳乘风找了半日无果,只好等大比之日再和姜行一同回到五行山。
三日後,寂空宫四处都是练武之人来围观大比,寂空宫的宫主是名闻天下的化雨手赵植,大比祭典礼一手春风化雨,便让无数英雄喝彩钦慕。
“今日比武点到为止!以切磋学习为主!”
赵植站到祭台上点香焚炉,一缕缕青烟缓缓而上,台下之人都恢复了内力,准备借大比闻名天下,可惜的是不知为何宫主赵植心不在焉。
好在祭典礼顺利,第一轮是第三类比,都是各派主要派人来学习的下层弟子,第二轮是第二类,姜行和赵梧便被特意排到一起,作为第二轮的最後一场。
比武开始,四周寂静无声,柳乘风没能和姜行说上话,只能坐在看台观看。
赵梧是风行锤,姜行是暗尘刀,一个重一个狠,刚过两招便已经扬起四周沙尘,赵梧一击不中,还没绕开,暗尘刀便迎面而来,一旁的赵植也悬着心站起来,只是下一刻,刀锋偏离寸飞出去,比武戛然而止。
“此子招式狠毒,起了杀心,出局!”赵植立即起身,看见姜行愤怒道。
“赵宫主,肯定是有什麽误会,我师弟……”
“柳公子,你们五行山的人,都是如此吗?”
武场寂静无声,姜行被刚刚一击飞出场外,嘴角含血,只是冷冷地看着赵植和柳乘风,此时要是柳乘风再护着姜行,怕是五行山名声不保了。
“赵宫主恕罪。”柳乘风折礼下拜,便是退让一步的意思了,赵植果然笑着扶起柳乘风:“这是什麽话,柳公子是我们寂空宫的贵客。”
“比武——”
一句继续还没出口,本应该被扶下去赶出宫外的姜行忽然撇开衆人跃上了祭台,掌中聚集雷云,居然是深渊楼的招式。
祭台风云猎猎,姜行眉心印记隐现,暗尘再次出鞘,居然浑身发黑披血,再一看,刚刚要扶姜行离开的两侍从已经没了头颅,血水爆流打湿比武场。
“赵植,你无仁,我无义,怎麽不像是父子呢?”
“阿行!?”柳乘风哪里想得到不过三日未见,姜行却成了这幅模样?
他一身五行山的白衣被刚刚杀人的血染红,脸上手臂的血蜿蜒往下滴,丝毫不在意柳乘风的话,一手画神渊楼的禁符,一手暗尘刀往赵梧而去。
神渊楼之所以是江湖衆敌,不仅仅只是楼中人凶可怖,其招式也狠毒,是吸食被攻击人的血肉,吸取功力杀之,短时间内让人功力大涨,无人可敌。
见神渊楼武功,胆小之人已经四散奔逃,姜行刀指赵梧,赵植还没来得及阻拦,符咒连着黑刀一并插入赵梧的心脏,金光闪烁後片刻就没了气息,血肉枯干,上一秒嚣张的人,下一秒变成了枯骨。
“梧儿!!此人入了魔,衆人与我迎敌!”赵植喷出一口血。
开了杀人之先河,姜行才知道何为痛快,只是再想挥刀杀赵植时,一只手抓住他。
柳乘风青衣白净,姜行满身是血,腥味扑鼻,昔日十馀年的同门师兄弟,此时却看不出一点相似之处了。
“阿行!和我回五行山请罪。”
“师兄,你说,我何罪之有?”姜行缓缓低下头,柳乘风拉着他的手也沾了腥臭温热的人血,原来毁灭痛苦那麽容易,他想他当年是被傅萍和柳乘风骗了,才会在五行山被欺压那麽多年。
柳乘风好像也不认识姜行了,他总认为姜行不过是孤僻一点,做事决断一点,哪里会成为今天这个局面?神渊出手,乌云蔽日,暗夜出月,血流成河……衆叛亲离。
“如果不是赵植,我不会有那些过去,不会被人不耻……如果不是你,我不会今天才明白!柳乘风,你我不是同路人,让开!”
刀刃震动,血气冲天,赵植一招抵御住,却因为姜行的话心思动摇:“你是……姜问云的儿子?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