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祠闭上眼,如释重负。
头上投下两道阴影。
周祠纳闷怎麽突然凉快。
他睁开眼,总教官和指导员正含笑半蹲着在看他。
少年虚声道:“看什麽。”被两大男人盯着,挺不自在。
总教官拿小拇指刮了刮下巴调侃:“满意了不?看多少妹子过来心疼你。”
指导员眯着白净的单眼皮:“四年择偶优先权,你小子是拿定了。不愧你这麽卖力。”
周祠摆正脑袋,胸膛艰难的起伏,漆黑的眼对着头顶的天空发神:“切,谁稀罕这个。”
总教官过来人语气:“那就是你女朋友在里边儿?”
周祠抿唇不答。
他累的筋疲力尽,第一次觉得躺地上这麽舒坦,他没搭理,继续闭眼养神。
总教官看着躺着的小子,知道没希望,但还是忍不住开玩笑:“诶那什麽,有没有兴趣来投身建设军营,当我的兵,保准把你管的服服帖帖。”
周祠还没说话,倒是旁边的指挥官拍拍总教官的肩膀说:“人对象在这儿,你就忽悠别人去当兵。老段,你异想天开吧。”
褪下这身皮,总教官和指导员看起来只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也不过是个大男生。
又是英雄惜英雄。
洗涮着人,总教官说:“小子,那我更好奇,你喜欢的人长什麽样了。”
周祠不喜欢别人探听自己的私事。
他撑着上半身坐起来,活动了下疼痛的肌肉,卖弄玄关道:“不关你事儿,你少打听。”
“我操,你!”
被说急了的总教官指着这人笑骂,是真的狂啊。也对,敢当着新生的面上来找自己单挑的人,又能低调到哪儿去。
总教官刚拉下来的脸色,在眼尾扫到什麽的时候,眼睛一转。
他得意卖弄,沙哑的破锣嗓子道:“行啊。不告诉我,老子自己会看。”
总教官偏头,看着操场中央的人,双脚站的与肩同宽,背着手,点了下下巴:“是那位吧?”
周祠正擡袖子擦脸上的汗,被说的这麽一顿。什麽这位那位。
他顺着教官的视线往那边看去。
那时人潮散去,基本都饥肠辘辘的走了。所以留场上唯一站的那个人,有点显眼。
一阵微风吹来,太阳底下的许舒檬,白的发光,黑色发丝被风徐徐扬起。
她不知站在原地看了台上的他多久,就那麽静静的站在那里,像一尊观音,纹丝不动。
周祠低声骂了一声操,急着起身,利落的翻下看台。
他朝着她大步跑去,少年鼓起的衣服下摆像破浪风帆。
等跑到许舒檬面前立定站住,他冲人不满道:“你站这儿干什麽?没晒够是不是。我在上边费劲儿半天就是不想让你多晒,你倒好,自找苦吃!”
周祠生气地拉着她迷彩服的袖子,往前面遮阳的地方大步走去。
少年走的太快,快到许舒檬根本跟不上他的步伐,甚至被拉的有些踉跄。
等站稳了,他两手松松垮垮的放胯骨处,回头气不打一处来的骂道:“问你话,许舒檬,你哑巴了?”
许舒檬眨眨眼,缓慢摇头:“不是。”
周祠觉得头疼,怒气喷张:“那你跟个木头一样,站那儿是想让谁心疼?”
她伸手牵住他的衣角,用惯常的伎俩卖乖耍无赖,让他别生那麽大的气。
她手上已经冒出了两个过敏的红疹。
周祠睨见了。
他敛眉,处于无语当中。
许舒檬朝他靠近一步,垂眸,轻轻晃了晃他的衣服下摆。
接着擡起清澈如琉璃的眼睛,难得带有几分讨好与狡黠的笑容看向他道:“周祠,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