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睡梦中的人,发出一声轻啧,无声的拧了下眉。
这什麽他麽的乱七八糟梦。
他怎麽会无聊到,在一个冰天雪地的游乐园旁,让尚子和帆子无论如何用什麽办法都要把人骗过来,然後再单膝下跪告白。
这梦BUG多的他都不想吐槽。
首先,他不会单膝下跪。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周祠大男人敢作敢当,就是再怎麽喜欢,喜欢到愿意为了对方献出生命,也不会蠢到下跪的那种程度。
其次,什麽星星灯,什麽自己手绘的爱的告示牌,还有什麽两人拍的大头贴照,亲友团这麽恶心扒拉的东西,他怎麽可能会用。
这简直是侮辱人。
但是,话又说回来。
周祠觉得左胸腔那一块,酸酸涩涩的感觉在猛的升起。
她的拒绝,她的哭泣,自己在书桌前的失落沮丧,让他这会儿莫名升起一股燥意,总觉得自己应该现在就起来,快做点什麽的,没法再安然的继续闭上眼睛。
床上的人渐渐苏醒。
还没睁开眼睛,窗帘不知道什麽时候大开,刺眼的太阳光线从外面传进来,让周祠下意识擡起手臂,想遮住强光。
然而下一秒,有什麽东西在光影中动。
一张温柔清纯的侧脸在太阳光里转过来,她今天的发尾松松散散的扎在侧脑後,用一个碎花发圈套住,如梦如幻。
像是听到床上的人动了下,那人回过头来,取下嘴里的粉色棒棒糖,对着他甜甜的道:“周祠,你醒啦。”
真是许舒檬的声音。
这下周祠是真的清醒了。
他直接坐起来,上半身没穿衣服,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肌肉,但许舒檬已经见怪不怪,甚至还有点审美疲劳。
周祠顶着微乱的碎发,四处看了下,确认没错,这里是京市的家,自己的卧室。
不过就是,许舒檬怎麽会出现。
明明前几天,自己还在‘死乞白赖’的让她过来。
说来这儿可以提前适应下京市的环境,他每天实习很忙,周复行把他的实习工作安排的很死,职场内容学习和商业饭局,是一个不落。这也导致他总是没空回去看着她。
她一个人在家,他也不放心。KFC和奶茶保管是她每天的一日三餐。
会不会熬夜?会不会瘦了?会不会没照顾好自己?
可是周复行就是不放人。
他只好发消息问她什麽时候过来。
她不但不来,还在他第三次问这种话时,直接把他给拉黑了。
周祠想,可能就是这次经历,让自己今早竟然做了这麽八竿子打不着的梦。
“还没醒吗?”许舒檬玩着他电脑上的游戏,後脑勺对着他,随口一问。
周祠皱了下眉,刚睡醒的嗓音带着沙哑性感:“你怎麽过来了。”不仅过来了,还一大早就在自己房里出现。
这算是惊吓,还是惊喜?
许舒檬敲了几下键盘,眼睛看着屏幕上的英雄人物走:“我不能过来?”
周祠刚想冷笑,许舒檬怎麽跟我说话的,才几天不见,就这麽嚣张了。
结果做梦遗留的酸涩,突然让周祠止了这个想法。
——现在的人都喜欢花泽类,谁还喜欢江直树。
梦里周妈说的那句话还历历在目。
失去她的悲惨心情他也不想再体会一遍,太难受了,即使在梦中,也比生不如死还难过。
周祠想了下,觉得虽然难以啓齿,但是为了让心里那块患得患失的酸涩尽管消失,他还是决定,在现实世界里,对她温柔点。
于是少年深呼吸了一口气,嘴角平静一扯:“不是。我该亲自来接你的,不是我接,我不放心。”
正在拿周祠账号玩LOL的许舒檬听到这话,先是顿了下,然後突然转过头来,一幅我听到了什麽的惊诧脸,憋不住笑说:“周祠,你脑子睡傻了?这是几。”
许舒檬比了个三,试图让他说说。
“我”刚想音调拔高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又转念一想,不能同她一般见识。
别生气,别生气。
“没睡傻。睡傻了,你负责?”他看起来很随意的薅了把头发,带着几分无奈。
“我负责就我负责,反正我智商高,中和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把左口腔的棒棒糖给顶到右口腔,许舒檬重新回过头去开始杀敌,一幅淡然翩跹的范儿。
周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