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第十二次硬生生地砸在齐望的脸上。
齐望捂着被球碰青的鼻梁,茍延残喘地跌坐在地上。
他捂着流血的鼻梁,怒目圆睁道:“你们搞我!”
不是反问,是肯定。
狼子野心,如暴尸荒野般,直接暴露了出来。
小五依旧是笑着,捏着齐望的肩膀,劝他消消火,别生这麽大的气。
齐望噌的一下甩开小五的手站起:“你他妈被人这样打试试?这是打球吗?这是要人命!”
小五还要说什麽。
周祠从另一端捡起滚到脚边的球,掌心摊开托着,默了一秒,然後再次砸向齐望。
齐望猝不及防地被砸倒在地,尾椎骨生疼,疼的连话都说不出。
周祠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人。
少年脸上肌肉紧绷,眼睛微眯,不羁地提了下校裤腿,然後慢慢半蹲下,看向他。
高大瘦削的身形轮廓笼罩在齐望身上,像是让人陷入一团无尽的沼泽深渊。
周祠皮笑肉不笑道:“昂,故意的。”
齐望不解:“为什麽?”
周祠手肘潇洒地抵在膝头。
听他这麽发问,觉得好是愚蠢。
拿头搓了搓後脖子,等周祠再擡起头来时,表情倏然变得耐人寻味。
他拖着腔,就这麽淡淡警告:“你对许舒檬开的那些玩笑,让我很不爽。”
“她不是你可以拿来口嗨嘴脏的人。”
周祠啧了两下,拿手有节奏的反拍齐望的脸颊。
“知丶道丶了丶吗”
干燥的手背,拍得齐望愤怒的脸发抖。
这动作不轻不重,却侮辱性极强。
“下次再让我在一班门口看到你,折的,就不仅仅是你这张脸。”
小五他们逐渐围过来,在周祠身後或插兜,或抱手站成一排,形成无形的人影压迫墙。
他们这群人,不是通报批评的常客,不爱混,不爱出风头。
在学校里,顶多就是在篮球场见他们聚集。
在校园里跟他们擦肩而过,留下的印象是好学生丶大少爷丶公子哥。除了比普通学生家世好,人更帅,似乎从不跟暴力丶威胁这样的字眼沾边。
齐望是什麽?
是不爱学习丶迟到早退丶打架逃课,是在校园小说里,那种拉帮结派,整日游手好闲,却还被一衆女生吹捧暗恋的典型校霸。
可真对上褪去素养的周祠,他却无可奈何。
阶层的分化,让周祠们,生来就有良好的家教,以及不俗的品味。
但也别忘了,周祠们的父母辈,是社会丛林厮杀出来的野心赢家。耳濡目染,涉及到自己利益时,这群二代们,玩人性丶戏尊严丶搞手段,那是信手拈来。
齐望被他看得渐渐发慌。
最後扯了一个看破的表情。
所以,道歉是假?当衆撇清他的嫌疑。
玩弄他才是真?事後再报复。
齐望发出绝望的笑,在他受伤的脸上,看起来很是破碎恐怖:“哈哈,哈哈哈哈”
此刻他在他们低垂的眼里,就像是一只待宰的裸露羔羊。
周祠撑着膝盖,慢慢站了起来。
再然後,风轻云淡地,拿手优雅地掸了掸校服腿的折痕。
最後。
他掀开幽亮的眼眸。
看着地上动弹不得的人,嘴里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懂了麽,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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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
书黛戳了戳许舒檬:“齐望那帮人好像好几节课都没来了。感觉还有点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