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祠清楚的知道,这叫拿乔。
这个时候,她就应该耷拉着水汪汪眼睛仰头,晃晃他袖子,软软问,周祠,你怎麽了?
顺着话头,他就能顺理成章的低垂眼眸,对着她说,我怎麽了,许舒檬,你说我怎麽了。在学校里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回了家,你想怎麽都可以。
但那是学校,还是在班上。
他忒烦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女的跑自己面前来秀存在感。
好不容易给这些人树立了不轻易打破的边界感,可她一来倒好,前功尽弃。
还没上来找他攀谈。
周祠挑了颗口香糖,百无聊赖的嚼着,不急,默默数着时间。
许舒檬最近迷上了打毛线。
进了一班,压力挺大。课程速度滚动的快,三天一小考,一周一大考。
她身上有负重感了。
妈妈看她晚上夜宵连吃了两大碗还喊饿,抚着女儿的背关心问:“檬檬,是不是去了一班不适应啊?我看小祠在一班混的挺出衆的,你没事儿多向小祠求取下经验。”
许舒檬和周祠,这两个名字就像是注定生下来就连在一起一样。
明明毫无血缘关系,明明只是邻居,可两家人从小把他们放在一起养。
许舒檬摇摇头:“妈妈别担心。我应付得了。”
说谎,她应付不了。
毕竟也还是一个十七岁的未成年,但她也不说。
许舒檬不喜欢麻烦别人,因为她明白,有些困难还得自己一个人渡。就像渡劫飞升一样,能过,就是仙,不能过,就得重蹈覆辙。
她有自己独特的解压方式。
所以,她最近爱上了打毛线。
放学了,不看路,专注手上的编织。
周祠领路。
像企鹅妈妈带着毛茸茸的企鹅宝宝。他往哪儿走,她就埋头往哪儿走。
周祠停,她就停。
百分之百的信任。
过马路也一样。
行道树下,周祠背上传来触感,正是她拿手指可爱的戳了戳他。
高大的少年嘴角不屑一勾。心想,来了吧,终于知道我不理你。让我逮着机会开始拿乔了吧。
天真的声音从後面传来:“周祠,你喜欢天蓝色吗?”
没人应。
她拿手中已经编了一些的毛线在少年宽瘦的肩上比了比,“问你话呢。”
还是没人应。
她仍旧比划着,下一秒,少女从少年背後俏皮地冒出头来看他:“周祠,你怎麽了?”为什麽不回答我呀。
忍住。
周祠面上正经,心里却暗爽。
是时候到‘我怎麽了,许舒檬,你说我怎麽了。在学校里能不能给我点面子’的关键时刻了。
可还没等他开口发威,许舒檬就快速把头缩了回去,闷闷道:“噢,你不喜欢天蓝色,那我把这件围巾给我表弟好了。”
她看见了。
周祠脸上那种即将拿她开涮,对她冷嘲热讽的熟悉脸部肌肉走向。
她提前预判了他的预判。
周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