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後,他跪了下来,毕恭毕敬地向赵旭回答:“回陛下,娘娘腹中的胎儿,已足五月。”
赵旭闻言,勃然大怒。
按照时间推算,若这个孩子乃是他与郑淑的,应当四个月大才对,可如今却已然有了五个月的身孕。
这个结论,宛如晴天霹雳。
赵旭也顾不得那麽多了,径直走上前去,擡手重重地扇了郑淑一个一个响亮的耳光。
“贱妇!”他怒骂!
竟然敢如此欺瞒于他。
甚至还想要将她与野男人偷欢的孽种,混入皇室血脉之中。
她可真是好深的心机,好强的算计啊!
他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怒意,“夏汾,赐剔骨之刑,凌迟处死,诛九族。”
夏汾虽然早已猜到了自己的结局,可当亲耳听到赵旭说这番话时,他还是没忍住,昏死了过去。
没想到竟会因为他的一己私欲,而连累了整个夏家全族人的性命。
早知今日,他想,他或许不会再贪这一晌欢愉了。
而郑淑也大抵猜到了自己会是怎样的下场,毕竟赵旭的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
他又怎麽会允许自己这样的污点存在。
只是他希望,赵旭能够看在郑氏这麽多年对大雍鞠躬尽瘁,尽心尽力的份上,不要牵连降罪于郑氏的族人。
可这话她终究还是没敢说出口,只是在赵旭擡脚离开时,鼓起勇气,揪住了他的衣摆。
但下一瞬,郑淑手中仅拽住的一片布料,也被赵旭狠狠抽走了。
他冷声同刘庚说道:“淑妃娘娘该喝安胎药了。”
刘庚头埋得低低的。
他在这宫中数十年,对于这些反话,自然是知晓几分。
赵旭口中所说的“安胎药”实则为堕胎药。
作为皇帝,他怎麽可别会容忍这样一个孽种,混迹在皇室的血脉之中?
郑淑闻言,脸色瞬间灰败,她再也顾不上什麽形象了,连滚带爬地过去,死死抱住了赵旭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皇上,您不能这样对臣妾,这麽多年,臣妾对您从未有过二心!臣妾发誓,臣妾肚子里的孩子绝对是您的血脉!臣妾与那夏汾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
她哭得肝肠寸断。
可当一个男人不再爱你的时候,眼泪便成为了最没用的东西,不仅得不到任何怜惜,甚至还会让对方更加厌弃。
赵旭低头,睨了一眼跪在自己脚边的郑淑,他只淡淡地开口说道:“念在郑氏从龙之功的份上,朕不会赶尽杀绝。”
可赵旭比谁都清楚,郑淑胆敢做这样的事情,必然少不了郑氏在她背後撺掇,出谋划策。
他能理解,这後宫之中的女人,都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傍身,但这不代表,她可以借他人之手,弄个孽种来糊弄他!
郑淑听後,也松了手。
她知道赵旭这话里的意思,是要看她怎麽做。
她死,则整个郑氏活。
倘若她冥顽不灵,抵死不从,那麽整个郑氏都要为她的错误买单,都得为她和腹中的孽子陪葬。
想清楚这一点後,郑淑便再也控制不住地疯狂大笑起来。
这笑声尖锐刺耳,满含讽刺,又极尽失望,无望在蔓延,于沉静中崩裂,像是碎了一地的琉璃。
赵旭眼底是一片冰霜,他不愿再多看一眼这个他也曾深爱过,陪伴他二十馀载的女人。
同床共枕多年,却没发现她竟是这般地满腹算计。
赵旭只觉得心寒至极,他熄灭了眸光,擡脚走了出去,视线再没停在她身上。
直到沉重的大门彻底地关上,发出一声轰隆声,宠冠六宫多年的淑妃娘娘,这一生也算是彻底地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