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不愿意让赵缚白白得到一个这麽好的岳丈,结门这麽好的亲事,可他更想要将林鸿朗手中那三十万镇北军给收回来。
所以,赵缚便成了这个根本就不用任何思考,便可以毫不犹豫舍弃的棋子。
赵缚被太监来催时,他心中便有了个大概。
这门亲事,黄不了。
但他踏入殿内後,却仍旧装作无知地询问道:“父皇,您如此着急唤儿臣前来,可是发生何事了?”
赵旭看向这个跪在殿中的儿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如果赵缚能够和小时候那样,一直藏拙,或许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因为这些年来对他的忽视而産生愧疚,许他後半辈子无限的荣华富贵。
奈何他自打从宫外回来後,便一直小动作不断。
起先他不愿意用最坏的恶意去揣度他,可如今他却不得不有所防范了。
只是去了一趟北境,一个月的时间,便将这镇北将军之女勾得魂牵梦萦。
他还真是,继承了他母亲那副好皮囊。
可赵旭每每看到他的眉眼,便会想起死去的兰妃。
……
“今日唤你前来,就是想要问问你的意见,你可还愿娶荣安县主为妻?”赵旭坐在龙椅上,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说话时连眼皮都不曾掀起一下。
赵缚心中自然是不情愿的,他费尽心思设下这麽大一盘棋,就是为了将这桩婚事彻底搅黄。
可如今的局势发展,让他也意想不到。
他若是说愿意娶,在赵旭看来,他便是狼子野心,想要与镇北将军联手;他若说不愿,那他便是不顾大局的自私鬼。
无论他如何回答都是错的。
而且他也相信,赵旭心中一定以及有了答案,今日喊他前来,根本就不是父亲对儿子的疼爱,只是想要再次试探他罢了。
赵缚正了正神色,後背跪得更加笔直了,“父皇,婚姻大事,儿臣做不得主,一切但凭父皇定夺!”
这种违心的场面话,赵旭坐在这个位置上,这麽些年来不知听了多少了。
就算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可他面上却还要和赵缚演出父慈子孝来。
“这件事,荣安县主受了委屈,朕知晓你心中亦不好受,若你不愿与荣安县主履行婚约,朕明日便答应了她婚约作废。”赵旭看向赵缚的眼神中满是怜惜。
可这种心疼和怜惜,却没有一丝真情在。
全都是演出来的假象罢了。
赵缚没想到他这麽一出戏下来,最终却还是改变不了一点结局。
可如今他却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吞。
沉默了几秒後,他才开口向赵旭表达他的忠心:“父皇,儿臣不委屈,婚约也不必作废,儿臣愿娶幼南为妻,此事并非她的过错,百姓们心中也自当有一杆秤,无论世人如何评说,儿臣都愿娶荣安县主为妻。”
赵旭闻言,一脸欣慰地连声说道:“好!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儿子,缚儿啊!你从小便让朕省心,如今更是有担当,父皇能有你这麽乖巧懂事的儿子,是朕的福气!”
闻言,赵缚在心中忍不住地吐槽。
说这麽恶心的话,他也不怕把自己给说吐了。
他该不会演得久了,连自己都信以为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