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陈则投去一个眼神,示意他可以进行下一步动作了。
陈则点了点头,也趁着没什麽人,转身离开了。
直到他的身影隐匿在了无边的夜色之中,也没有一个人发现。
赵缚静静地等待着,等着看林幼南的糗态。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赵缚觉着时机快要到了。
他便以林幼南未婚夫婿的身份,招呼着今日前来祝寿的宾客们往後院走,“今日幼南还为大家安排了烟火表演,大家随孤一起去院中观赏吧。”
闻言,衆人都跟着赵缚的步伐起身往外走去。
可一行人刚行至後花园入口,两道人影便从假山後窜了出来。
衆人定睛一看,只见那衣衫不整的两人,竟然是今日生辰的主角——林幼南。
她此刻正面色潮红,身上的衣裳也将脱未脱的,领口下滑,香肩半露,半截藕白的胳膊裸露在空气中,就连头上的发髻,也松松散散了,如瀑般的长发披在身後,衬得她越发地娇俏可人。
而追在她身後出来的男子,乃是这京城之中,有名的纨绔魏公子魏和玉。
这麽极具冲击的画面,让在场的衆人都看傻了眼。
直到为首的赵缚,确保在场的每一位都看到了林幼南这狼狈的模样,他这才装模作样地冲了上去,将他身上的外衫脱了下来,披在林幼南身上,并将她护在怀中。
而那魏和玉,此刻也慌了神。
无论怎麽说,这林幼南也是五皇子未过门的妻子,更何况还有圣旨赐婚。
明明平日里,虽然很是喜欢林幼南,也从未做出过太逾矩的事情,他也不知今日这是怎的,就……头昏脑胀的,犯下此等大错。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反正他与林幼南都已经被这麽多人看到了,她的名声也已经毁了。
哪怕赵缚并不介意,依旧愿意迎娶她,可她在这京城之中,却是再也擡不起头了。
魏和玉想清楚这一点後,说干就干,径直当着这麽多人的面跪了下来,向赵缚磕了一个头,说道:“殿下,我自知今日之事,是我对不住你,但我对林小姐,乃是出自真心的喜欢,殿下您也瞧见了,我和林小姐已然发生了这样无可挽回的事情,若殿下愿意的话,将林小姐让与我,从今往後,无论殿下喜欢哪家的姑娘,我都……”
他的话还未说完,赵缚便冲了上去,揪起他的衣领,往他脸上狠狠挥了一拳。
“魏和玉,你个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麽?”赵缚气得胸腔剧烈地起伏着,他紧攥的拳头也因愤怒而微微发抖。
在场的衆人瞧见了这一幕,无一不感到唏嘘。
赵缚好不容易攀附上了镇北将军之女,可如今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便被一个魏和玉搅了局。
无论是谁,自己的未婚妻,还是对自己大有助力的未婚妻,被这般横刀夺爱,欺凌至此,甚至还当面挑衅,不把那人打死,都算是脾气好。
所以赵缚如今这般气恼的模样,在他们看来,属实是再正常不过了。
站在一旁久未吭声的林幼南,突然开口说道:“我没有被他……”
那两个字,她怎麽也说不出口。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了,只剩下无助和痛楚折磨着她。
迎着衆人探寻的视线,林幼南缓缓将完整的话说了出来:“我没有被他玷污,我没有……”
她说着,便举起自己手中的发簪,向在场的衆人自证,“方才情急之下,我拿簪子刺伤了他,我和他并未行茍且之事!”
真相如何,其实对大家来说并不重要。
因为人都会更愿意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并下意识地将此认为是事实。
所有人都亲眼看到了衣衫不整的林幼南和魏和玉,从假山後面跑出来。
至于他们到底有没有茍合,根本不重要。
对于从小便规训着长大的京中女娘们来说,这便是有辱门楣,令家宅蒙羞的,倘若有女子被人扒了衣裳,不仅连自己都嫁不出去了,甚至还会连累到家中其他尚未婚配的姊妹。
而赵缚设下的此局,也恰恰抓住了这一点。
不管此事成与不成,林幼南的名声都好不起来了。
就看她自己会不会想清楚,主动向圣上请求,解除这桩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