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叶抒跟着赵缚受委屈了,他作为叶抒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自然是要为他讨回公道的。
他那麽全心全意地爱着赵缚,宁愿为了他踏入这权力的漩涡之中,他自然也应当要为他做些什麽,才能对得起叶抒对他这份赤忱的爱意。
否则叶抒这就是愚不可及!
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连自我都丢了,甚至最後什麽好处也捞不着,白白跟了他那麽久,还落得一身伤痕累累。
见这边的气氛如此剑拔弩张,就连方才一直站在一旁没吭声的赵玄也抓紧走了过来劝架,生怕岑溪这个祖宗又跟赵缚对上。
毕竟赵缚如今因为和林幼南的婚事,脾气差到了极致,就连路边的狗都得挨他两巴掌。
可下一秒,冷若冰霜的赵缚竟然主动地低下了头,轻声向岑溪说道:“抱歉,是孤没照顾好阿抒。”
“殿下,你应当要道歉的人不是我,是我师兄,他那麽爱你,你起码,也该对得起他的心意吧!我师兄一到夏日,胃口便不大好,他喜欢吃酸的,也喜欢吃辣的,不过夏日最好还是少吃些辛辣之物,若殿下当真有心,我记得御膳房里有不少做饭好吃的御厨,殿下可以向他们学些菜,做给我师兄吃,这样也好显示出殿下对我师兄的拳拳爱意不是吗?”
赵缚不得不说,叶抒这个师弟,可要比他牙尖嘴利多了。
但他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吟吟地应了下来,“好,孤知道了。”
赵玄见状便想要将岑溪拉走,可岑溪却如脚下生根一般,任由赵玄怎麽拖拽,也岿然不动。
赵缚心中忍不住叹息。
今日他出门就应该看好黄道吉日,早知出门不利,便改日再约叶抒出来玩了。
今日碰上他这师弟,他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他总不能连叶抒和自己的师弟叙旧的权利都要剥夺吧。
尤其是见岑溪这眼神,感觉他坚定到下一秒就能拿着剑,在他面前表演一场活脱脱的荆轲刺秦王的戏码。
“既然大家都是来垂钓的,那不如一起吧。”赵缚率先松了口,以显示他作为正房的气度。
连赵缚都发话了,岑溪自然是欢喜地拉着叶抒就往一旁的树荫下走去。
他亲昵地靠着叶抒,手也顺势挽上了他的胳膊,不知聊了些什麽,但赵缚能清晰地感知到,现在的叶抒,是快乐鲜活的。
现在的他才是原本的他。
而非那个被他囚禁在无舍,憔悴到像是随时都会香消玉殒的叶抒。
赵缚和赵玄也跟着他们二人的步伐缓缓走着。
期间赵玄多次试图破冰,却在对上赵缚那冷到像是要掉冰碴子似的侧脸时,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又重新打消了。
他想,还是再等等吧。
若不是他,赵缚或许也不会要迎娶他不喜欢的人。
说到底,把他和叶抒害成这样,导致他们有情人却不能白头偕老的罪魁祸首,便是他了。
他又有什麽资格,去向赵缚求得原谅?
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麽开口,该怎麽去向他赎罪。
赵缚和赵玄并肩前行,虽然并未挨得太近,但他却能够将赵玄脸上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
看着岑溪和叶抒已经开始钓起了鱼,甚至还霸占了本来应该属于他的位置,他的鱼竿,还有他的叶抒!
他只觉得心中堵着一口气,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他的视线如鹰隼一般锐利,死死地盯着和叶抒有说有笑的岑溪,最终他还是率先打破了这个僵局,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无可奈何:“三皇兄,今日是我与阿抒难得约会的好日子,还望皇兄高擡贵手,将阿抒的师弟带走。”
赵玄没料到赵缚开口跟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这个。
他刚才不是口口声声说,他不介意吗?
他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但又很快地收敛了起来。
他回道:“孤尽量。”
赵缚满脸不悦地重复道:“尽量?”
赵玄苦涩地点了点头。
因为他也搞不定岑溪,直到现在都还没成功拿下他。
他也不确定岑溪会不会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