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交代的,属下都已经查清楚了。”
赵缚顿住了脚步,边低头整理朝服,边听着白苍的汇报。
“殿下,昨夜想要行刺殿下的,并非太子的人,而是……七皇子的人。”白苍说着,便将那人的画像呈上来给赵缚看。
这个答案,赵缚显然是不相信的。
前些日子,太子对赵文巍百般打压,如今他已然是自顾不暇,怎麽可能会突然对他出手?
可他将那画像打开来看,却发现画上的人的确和昨夜他亲手杀的那人一模一样。
白苍站在一旁,将他查到的消息一一说给赵缚听:“此人名叫王武,乃是七皇子前段日子在街上买来的奴隶。”
可赵缚却总觉得,有什麽地方不对劲。
前些日子,赵文巍收了一个奴隶,然後没过多久,他便被爆出诸多曾经犯下过的罪行。
这其中,必然有什麽联系。
难道这也是太子的手笔吗?
不对!就凭赵文巍的警觉,这定然不会是赵胤礼安排的人手。
那便只剩下两种可能了,要麽是皇後,要麽便是……
是当今皇帝赵旭,他的亲生父亲,想要取他的姓名!
联想到这一点後,赵缚顿时感到一阵恶寒。
这一石二鸟的计策,用得果真是妙。
先是借那王武之手,将赵文巍这些年犯的罪全都扯了出来,导致朝堂中出现了很多要废除赵文巍的折子,现下又利用这王武,来取他的性命,或许根本就没有想过就这麽草率的要了他这条命,而是想要引起他和赵文巍之间的仇恨。
如此一来,他便能坐山观虎了。
而赵玄,也能兵不血刃,顺理成章地坐上赵旭为他保留的那个皇位。
没有人会怀疑一个,无心皇位之争,从始至终都不争不抢的三皇子。
赵缚将手中的画像揉皱成一团,狠狠扔到了一旁。
随後便在陈则和白苍担忧又不敢劝说的眼神里,愤然甩袖,转身回了无舍。
白苍手肘捅了捅陈则:“我刚才,应该没说错什麽吧?”
陈则摇头,“没有吧。”
“那殿下……”
“真相往往是残酷的。”陈则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後也跟着赵缚的步伐,往院子里走去。
徒留白苍一人傻傻站在原地。
“殿下,您还好吗?”陈则见赵缚的步子摇摇晃晃的,他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他心中也可怜赵缚这种娘死得早,爹又不疼不爱的小可怜。
无论是亲爹还是手足要对他下死手,他心中总归也还是多少会有些伤心的吧。
“你说,他既然想要除掉我,为何又要生下我?”赵缚跌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神情有些恍惚。
陈则抿唇,咽了咽口水,这种问题,他还真不敢胡乱回答。
“杀死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难道不比杀死如今的我,来得容易些吗?”赵缚得不到回答,却还是自顾自地说着。
他不明白,为什麽赵旭这麽恨他。
明明,他们之间,也是有血缘关系,作为连接枢纽的。
为何他从小便不待见自己?
如今竟然还要用这样的方法来敲打他……
倘若他昨夜没有及时地反应过来,他不敢想,那王武真会将马车驾到城外的密林之中去吗?
赵缚如今越发不相信,赵旭会如此爽快地答应林鸿朗,为他和林幼南赐婚了。
他一定是拿了什麽作为交换,才会让赵旭放心地为他们赐婚。
可林鸿朗最重要的,似乎便只有镇北军和林幼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