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婚期还定在十月。
可如今已然六月中旬了。
这短短三个月的时间,赵缚也不知未来的变数会是如何……
如今真的有了手握重兵的倚靠,赵缚反而心中越发忧愁了。
他担忧……赵旭如此爽快的赐婚,林鸿朗必然是付出了什麽。
最坏的打算便是林鸿朗用手中的三十万镇北军换来的这场姻缘。
那他不仅落不着什麽好处,还因此与叶抒离了心。
……
赵缚被赐婚一事,在宫中可谓是人尽皆知了,就连赵玄也带了厚礼前来为他道喜。
“景行!”赵玄今日着一身月白色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腰封,乌黑的头发束起,戴着简单的白玉银冠,整个人丰神俊朗又透着矜贵冷傲。
久病初愈,他身上有一股很淡的药草香味,人也消瘦了不少。
赵缚闻声擡头,看向赵玄,以及他身後那浩浩荡荡的送礼队伍。
他本就已经很不高兴了。
赵玄还非要来触这个霉头。
若不是他,非要去什麽南疆,染上了那狗屁瘟疫,局势怎会变得如此艰难?
说到底,他现在这样,都是赵玄害的。
他临行前都已经同他说了,希望他能帮他守住这宫中,莫要生了变数。
可没想到他前脚答应得好好的,後脚就变了卦。
此时见到赵玄,赵缚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当真是晦气至极。
赵玄一开始听到赐婚消息时,他心中也不好受,但他还是想得开的。
他如今已然和岑溪纠缠不清,自知愧对赵缚,而他的身份,也注定了和赵飞燕不会有什麽结果,他们二人最好的结局便是兄友弟恭。
但他深知,赵缚心中是不好受的。
所以……真的是在北境生了变故,所以叶抒才会没跟着他回来吗?赵玄在心中暗暗想着。
挥退了左右後,赵玄将手中的一坛好酒放到了桌上,他轻声劝说着面色凝重的赵缚:“景行,我知晓你心中所想,但如今木已成舟,日後还有这麽漫长的岁月要与那林小姐共度,你自己也要想开些才行。”
赵缚听了他这番话,只觉得心中越发气恼了。
什麽叫做要他自己想开些。
他现在疯得连他自己都害怕。
赵缚也不再继续和他藏着掖着了,他愤怒地指责道:“离宫之前,我求你为我守住这皇位,可你转头就去了南疆,不仅没治好瘟疫,还把自己搭进去,若不是你硬要去什麽南疆,父皇怎麽会病倒?又怎会大权旁落?如今太子不断寻衅,皇後也从冷宫之中放了出来,如今太子党可谓是如日中天,等他们除去了老七,接下来要对付的便是我,你也别想逃过!”
赵玄被他吓住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麽为自己辩解。
可赵缚说的又句句在理。
若非因为他,如今的局势不会如此艰难。
可他身为皇子,受这万民的供养,可在南疆的百姓们被瘟疫折磨时,让他就这麽眼睁睁看着,他实在是良心难安。
他原以为,只是南疆地处偏僻,没有好大夫……
赵玄张了张嘴,他刚要说话,就被赵缚冷声打断了,“你除了受父皇宠爱,你还能做好什麽?加速我走向灭亡的推手里,也有一个你的影子。”
他看向他的眼神里,仿佛淬了剧毒般,阴冷歹毒,恨不得用眼神便将他凌迟了。
赵玄闻言,浑身一震,久久没能缓过神来。
他没想到赵缚竟然会恨毒了自己。
他原还想着,赵缚能与镇北将军结亲,往後的日子,哪怕不坐这个皇位,日子也不会过得太艰难。
“景行……”赵玄红了眼眶,轻声唤他。
“别这麽喊我。”赵缚声线冰冷,自带疏离,“三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