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不情不愿地跟在他身後,走了进去。
“你便这麽想要杀孤?”赵玄背对着他,立于大殿之上。
岑溪自然是不敢的,他若真杀了赵玄,只怕皇帝都要将最为狠毒的刑法用在他身上了。
拿刀夜闯永安宫,也不过是想要表达一下他的愤慨罢了。
但岑溪都已经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了,他也没什麽可怵的,他站在赵玄身後,朝着他的背影大声质问道:“我说过了,你的病已经好了,根治的法子,太医们也都已知晓,为何不放我出宫!”
闻言,赵玄缓缓转身,侧过半张脸,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有些模糊。
他问:“待在宫里不好吗?不仅不愁吃喝,还能升官发财。”
“我要是想要当官,早就在为五皇子解毒那日便应允了圣上。”岑溪走上前去,昂着头和他对视,“我要出宫!我不稀罕什麽升官发财!”
南疆肆虐横行的瘟疫都是他连日辗转,甚至不惜拿自己试药,才寻出来的药方,他这也算是救了一方百姓,怎麽说也该配享太庙!
当官有什麽了不起的?他最讨厌的便是这些所谓的官僚主义了。
更何况,连自由都快要没有了,他还要当官发财做什麽?
这皇宫之中于他而言,根本就是洪水猛兽,他避之唯恐不及,可赵玄却不断地想要蚕食他的思想,将他囚于这深宫之中。
赵玄并未继续在这件事情上和他揪着不放,而是没头没尾地提了一嘴:“你可知,你的师兄如今怎麽样?”
岑溪闻言,瞬间脸色大变,“你威胁我?”
赵玄满头问号。
“孤哪句话威胁你了?”
他这不是单纯地想要和他换个话题聊吗?继续聊出宫的事,只会弄得二人的关系越发剑拔弩张。
“你突然提及我师兄,不是威胁是什麽?”岑溪恶狠狠地警告赵玄:“你若是敢对我师兄下手,我不管你是皇子还是天子,我都会跟你拼命!”
赵玄怔愣了片刻。
他还从未见过发如此大火的岑溪,他的眼神里冷漠到像是淬了寒冰,要将赵玄钉死在他的对立面。
面对岑溪的指控,他百口莫辩。
他真的只是想要转移话题罢了。
恰好如今赵缚也已经回宫了,但他却并未见叶抒跟在他身边,所以才有些奇怪,想要问一问岑溪具体情况。
毕竟叶抒可是赵缚亲口同他说的心上人,平日都是形影不离,去了一趟北境,不过一月有馀,回宫後却不见他的踪影。
“孤……”
“什麽时候放我走!”岑溪问。
赵玄张了张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其实,如果岑溪现在想要离开,他便能立即给他腰牌,派人将他送出宫去。
“三皇子殿下,你可是还有什麽事情要让我去办?”岑溪声线冰冷,听不出一丝温度。
“再陪陪我好吗?”赵玄的语调中不难听出挽留和祈求。
岑溪闻言,倍感屈辱,他浑身都开始发颤。
他闭上眼的瞬间,只觉得眼眶又酸又涩,滚烫得厉害。
一行清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在光影绰绰中,显得尤为可怜。
好半晌後,岑溪哽咽着,擡手去解自己的腰带,又将轻衫剥落。
青色的薄纱落在地上,与黑色的地砖形成鲜明的对比。
岑溪的身影被摇曳的烛光拉得很长。
“你这是……这是做什麽?”赵玄不解地问道。
“殿下不是让我陪您吗?”岑溪很快便脱了衣裳,一步一步朝着他走了过来,“还望殿下说话算话,今夜过後,便放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