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按照他的性子,再过些时日,必然也会落实。
但却不是现在。
凡事都要有一个轻重缓急。
当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谈和,以及重新建设那些,在此次战争中被掠夺的城池。
叶抒也不是真傻,他也看出来了林鸿朗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心虚。
可他亲眼见过那些被山匪们袭击的村落,简直是满目疮痍,和战争带来的影响别无二致。
若是再拖延下去,只会有更多的无辜百姓遭难。
叶抒还想要继续说些什麽。
赵缚却突然喊住了他,“阿抒!”
叶抒擡眸,眼神中透露着星星点点的疑惑。
“你随孤来。”赵缚说罢便转身往营帐内走去。
等他也跟着进来了以後,赵缚先是围着他转了一圈,确保他没有受伤後,这才稍稍放松了些,“还好还好,你没受伤就好。”
叶抒见状,也放软了语气,“他们大多都是些逃难的难民,心中生了歹念,便占山落草为寇了,他们还伤不到我。”
赵缚抱了抱他,语气里满是埋怨和委屈,“阿抒,这几日我都快担心死了,我不是给了你信号弹吗?为什麽你一点消息也不传递给我,你真是胆大妄为,他们若不是普通的流寇,你可知你只身一人,会有危险的!”
“景行,我行走江湖这麽多年,打打杀杀的事情,我都已经熟练到只要看一眼,就能清楚对方的武功如何,若是真有什麽厉害角色,我也不会傻到一个人就冲进去救人的。”叶抒叹道,“夫君,你别把我想的这麽笨,打不过我肯定会回来搬救兵的。”
“你一走就是好几日,连个消息也没有,怎麽能不担心啊!”赵缚抱怨地擡手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叶抒双手一摊,任由他仔细检查。
“那要是有个万一呢!我就要守寡了!”赵缚捏着他的脸,认真说道。
一听到“守寡”二字,叶抒的情绪又低落了不少,他端了一个山头,这才将陈籍救了出来,还顺手救了好些被他们强抢去的女子,其中有一个女子,让他记忆犹新,她的新婚丈夫,为了保护她,被那群山匪活活打死,将她捉上山来,原本是想当个妾的,奈何她性子极烈,誓死不从,还咬破了大当家的耳朵,于是他们便惩罚她,将她关进了黑房子里,不给水也不给饭,叶抒打开门将她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了。
寻常的小老百姓,想要在这个乱世之中活下去,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我喊你来也还有另一件事。”赵缚感受到叶抒情绪的变化,他立即将手中攥着的那块,能够调动黑羽卫的令牌,塞到了叶抒手中。
叶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反复摩挲着手中的令牌,有些迷茫地看向赵缚。
只听他缓缓说道:“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林将军短时间内并不会派兵前去剿匪,这是汪祉之前给我的调令,我现在将它给你,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叶抒有一瞬间的惊诧,他没想到赵缚竟然会将这麽重要的东西交给自己。
这或许,是他最忠诚的退路了。
“景行……”
“如今的世道艰难,百姓们本就活得不易,我很庆幸我手中还能有这麽一张底牌,能帮到百姓们什麽。”赵缚轻声道:“阿抒,放心地去做吧。”
叶抒内心触动颇深。
他紧紧攥着那块令牌,向赵缚保证道:“我一定会将这群祸害百姓的山匪全都剿灭干净!绝不会再让他们为祸百姓。”
也绝不会辜负赵缚今日对他的信任。
话音落下後,他便打算往外走,却被赵缚一把拉住。
他看向叶抒,语气里多了几分祈求的意味,“你我分别多日,阿抒,剿匪一事,明日再去,今夜陪陪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