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不开心了,快些睡觉吧。”赵缚将手环在叶抒的腰上。
叶抒的腰很细,他行走江湖这麽多年,穿衣风格也大多都是圆领袍和骑装,腰间的腰带,原是为了干练方便,同时也将他盈盈一握的细腰,勾勒得越发纤弱。
赵缚宽大的手掌在他的腰间来回游移摩挲着,他将头埋在叶抒的颈窝,嗅着他身上独有的香味。
被他弄得烦了,叶抒有些难受地缩了缩脖子。
“不是说睡觉吗?你怎麽跟狗一样,这样蹭来蹭去的。”
赵缚虽然挨了骂,但却一点也看不出他脸上有一丝一毫的不高兴。
瞧他这样笑眯眯的,叶抒倒真觉得他像条狗了。
“我本来就是阿抒身边最忠心的狗。”赵缚越发肆无忌惮地往他怀里蹭了蹭。
叶抒叹了叹气,最终什麽话也没说,和他相拥而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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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
南疆瘟疫闹得整个京城人心惶惶。
先前药堂还会打出预防瘟疫的招牌,加价卖出些草药,但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药堂也纷纷关门,不再继续对外售卖草材了。
天冬日日在後院里打转,就连岑溪都看不下去了。
岑溪放下了手中浇水的小木勺,走到天冬年前,弯腰拿起一把石碾中的药材,眉头微蹙,“你说你一个小萝卜头,整日有什麽可操心的?你要做的,就是专心把药磨好。”
天冬唉声叹气的,“师父,这个瘟疫,真的有这麽严重吗?我听说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他忍不住地担心,曾经行乞时认识的那些夥伴们。
若这瘟疫当真如此地严重,他们该怎麽办啊……
“只要好好防范,不会死的,放心吧。”岑溪擡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道。
哪怕全城的药铺都已经不再继续对外售药了,可岑溪仍旧还在接济那些穷苦之人。
他也不太清楚,这个瘟疫到底要到什麽时候才会结束,但他以前在将弥山的时候,听师父和师娘说起过,几十年前,也曾爆发过一场肆虐全国的瘟疫,按照师父所描述的:“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1]
无论怎麽看,也要比如今更为严重,可当时那麽严重的疫病,都能够消除干净,如今又过了几十载,想来当世的医术也更为精湛了,一定能够很快找到解决的法子的。
“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唯一能做的,便是不给大雍添乱。”岑溪说着,又抱给天冬一大把草药,“今天把这些磨完才能吃饭。”
天冬:???
“师父?”天冬望着岑溪走远的背影,不死心地讨价还价,“一半行不行?”
……
岑溪回到自己房间里,关上门便开始研究师娘留下来的医案,他记得,似乎师娘曾今也说起过,她曾遇上过一位很奇怪的病人,一开始只是浑身大面积的红肿瘙痒,因为奇痒无比,难以忍受,病人便不断地伸手去挠,直到皮肤溃烂,血肉模糊。
因为接待了这麽一位病患,当夜师娘便也离奇地患上了高热,好在师父反应及时,按照师娘给那人开的药方,抓了一副同样的药方,并为她准备了药浴,泡了一夜,师娘才总算脱离了危险。
岑溪隐约记得当初师父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好像有提起过,他瞧那人的骨骼体型,以及他身上挥散不去的异味,想来那人应当是个土夫子,也就是所谓的盗墓贼。
所以……这次的瘟疫,莫非也是从墓中带出来的?
和当年师娘遇上的那位病人一样?
而且他依稀记得,当初留在苗疆,沦为苗疆圣女的药人时,也见过类似的病人。
只是当时因为药效的作用,他那段时间都浑浑噩噩,神志不清,他实在是记不清圣女是如何医治那人的。
但似乎……有一味明雄黄。
他坐在书案前,擡手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倘若当日苗疆圣女医治的那人,真的是如今横行的瘟疫,那麽他若是能够记起来药方,便能够救下无数被疫病折磨的无辜百姓。
或许……他真的应该要去一趟苗疆了。
可还未等到他收拾东西,房门便被重重地拍响了。
“师父!师父!出大事了!”天冬的声音从门外电话拿来,听起来着急得很。
岑溪叹了口气,起身往门口走,心中还默默感叹,天冬跟着自己这麽久了,怎麽一点沉稳劲都没跟他学到。
“下手轻点啊!我这门前段时间才修完呢!”岑溪边开门边数落他,下手也不知道有个轻重。
“最近连生意都快要做不下去了,这门……”砸坏了,就扣你的工钱。
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还没来得及说,岑溪就被院子里站着的不速之客给吓得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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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出自曹操《蒿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