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这个救了她的少年,对她到底有什麽图谋,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麽。
难不成……他也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想要以此来威胁赵缚和镇北军?
但他要是图这个,将金枝公主当做谈判的筹码不是更加让镇北军忌惮吗?
毕竟金枝公主可是皇帝嫡亲的血脉,而她只是个小小节度使的女儿。
陈明月心中烦闷,她在营帐内翻翻找找,寻到了一个峨眉刺,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戴在了手指上。
虽然她这些年一直都跟着师父学的是剑术,但这种时候了,有什麽就用什麽,能保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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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了陈明月离开益州,孤身前往北境的消息後,赵缚心中便总是压着块巨石。
他派了陈则和白苍去路上接应,也依旧没有等到任何消息。
坐在赵缚身旁,为他研墨的叶抒,见他一直唉声叹气的,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走到他身後,擡手,手指贴在他的太阳穴处,为他轻轻按揉着。
“你也别太担心了,明月她武功也不算太差,一般的小状况一定能自己处理好的,只要……”
叶抒的话还未说完,营帐便被人从外面掀开了。
只见白苍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甚至连通报都给抛诸脑後了。
“殿下!出大事了!”白苍还未喘匀一口气,脸色涨得通红,“我向附近的村民打听,昨日便有人见过了小姐,村民说那个姑娘身着一袭红衣,骑着一匹白马,那人看到的一定是小姐!她骑着的是雪松!”
“昨日?昨日便到了?”赵缚闻言,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若是如此的话,只怕……陈明月现在已经遭遇了什麽不测。
“在哪见到的?”叶抒见赵缚此刻早已慌了心神,他擡手轻轻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後背,又问白苍:“可有问清楚?”
白苍回答道:“距离我们五十里地的感临。”
赵缚闻言,心中又多了一丝侥幸,“她要来岷州,怎麽会路过感临?”
感临与莱明接壤,而莱明十多年前便已经沦陷,成了宁国的地盘,如今宁军更是驻扎在莱明。
陈明月要来岷州,怎麽会路过感临?而不是直接走平光?
更何况,感临也不直达岷州啊!
“小姐可能……问错了路,或是,拿了有可能拿了错误的地图。”白苍回答道:“如果小姐临行前,进了大人的房里,拿了一张标注错误的地图……”
白苍怕他们还是不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说道:“属下先前在大人的书案上,见过一张地图,那地图许是大雍初期留下的。”
“什麽?”赵缚闻言,脸色瞬间灰败了,“若真是按你说的这般,明月现在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赵缚这会被气得双眸通红,呼吸也凝重了不少。
如今两军交战,正是戒严的时候,就算他想要派人混进宁国,去探查消息,也难如登天。
本来局势就已经够复杂了,陈明月还在这个时候来捣乱。
“你先别担心,”叶抒轻轻拍了拍赵缚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慌乱,随後他又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今夜我趁夜潜入敌营,去看看具体什麽情况,若明月真被扣下了,我一定想法子将她救出来,好吗?”
“你疯了?”赵缚眼神死死盯着叶抒,“你知不知道狼师有多危险?你还敢只身一人擅闯敌营,你是嫌自己命太长,活腻了吗!”
“我……”
叶抒张了张嘴,想要继续说些什麽,却被赵缚不耐烦地打断:“这个事情我不同意!不用再说了,叶抒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背着我去,我和你一刀两断。”
陈明月是他的妹妹,是将他和陈籍之间联系起来的枢纽,可叶抒是他此生唯一的挚爱,他怎麽能让叶抒为了自己,连性命都不顾了?
“属下愿意前往!”白苍将手中的剑放在了地上,并跪了下来。
“大人于属下有恩,如今小姐有难,正是属下报恩的时候到了,求殿下成全。”
白苍言辞恳切,他那双眸子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神色。
赵缚擡手拧了拧眉心,良久後,缓缓说道:“先退下吧。”
“殿下……”白苍还想再说些什麽。
赵缚这会烦得厉害,连情绪也收不住了,他朝着白苍吼道:“先退下!”
见赵缚生了这麽大的火气,白苍虽然有一肚子话想要说,也只能生生咽了下去。
“属下告退。”
等白苍离开後,叶抒深吸了一口气,刚在脑海中组织好语言,就听赵缚说道:“阿抒,你去将林砚请来,我有话想要问他。”
“好。”叶抒也不耽误时间了,立即应下,出了营帐。
他并未走出太远,恰好在半途中遇到了往这边走的林砚。
“小林将军,殿下有事找你。”
“正好!我也有事想要去向殿下禀报。”林砚说着,便跟着叶抒一起往赵缚所处的营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