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发现,路怀勋索性也不再顾忌了,枪口一路追着邵言撤退的路线,准备着随时放倒他身後的人。
邵言脚下生风地往外撤离,手枪是他唯一保命的武器,他一边後退一边流畅地举枪瞄准射击,没有任何的停顿。偶尔被人从身後摸过来,总有身在暗处的另一个枪口替他解决掉麻烦,一枪接一枪,又稳又准。
想到身後有路怀勋守着,邵言也更加大胆了些。枪声从他手上接连响起,期间还夹杂着路怀勋的枪声,一快一慢,莫名的默契。
邵言跑得距离差不多了,正考虑着怎麽通知队长,就听见身後轰的一声,油料库整个燃烧起来。
路怀勋的枪法和时机判断,从来都是最出色的。
邵言又打红了迎面的两个士兵,转身进了漆黑的山林。
邵言在林间一路奔跑,他清楚路怀勋开枪後位置暴露不可能留在原地等他,但他们失去联系,一时间也不好汇合,于是只能凭感觉往返路跑。
“喂,就这麽往回跑,队长也不要了?”
鬼魂一样的身影忽然落在他面前,吓得他下意识举枪瞄准,在扣动扳机的前一刻才意识到是路怀勋。“没伤着吧?”
“没。”邵言见他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也跟着放下心来,“里面至少两个连的战力,战士被我们打红了不少,算上油料库,红方战损很可观了。”
“演习不到24小时,这个结果很好。”路怀勋有些满意。“表现得不错啊邵言。”
然而还没等完全他们松口气,天上有了新的动静。
“靠!过分了吧!”路怀勋反应过来,冲邵言大喊,“跑!跟上我!”
演习用的武器大多没有实质性炸药,但空投下来的弹炮光是燃烧的威力也不容小觑,邵言跟着路怀勋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一路狂奔,不可避免地被冲击起的碎片弹到几次。
等到他们终于远离那片区域,带着□□的武直盘旋了几圈调转飞走,路怀勋才停下来。
“导演组给红方批了多少经费,这是发大财了?!”路怀勋愤愤地骂道。
路怀勋一路跑在前面,邵言跟在他後面几乎被挡住了所有危险,却亲眼看见一枚炸弹带起的冲击波几乎淹没路怀勋,这才演习第一天,红方打到这种程度还真是第一次见。
路怀勋撕了一条消毒纱布,刚打开包装就结了冰,他愣了一下,竟然笑了,“得,都跟我作对,我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
他的胳膊被旋转的弹片划开,又被冲击波带起的热浪迎头赶上,本应有灼热的痛感,却因为紧接着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神经有些麻木。
“气温太低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回头还得请教一下东北的兄弟,这个温度下野外消毒都是咋做的,这纱布也太鸡肋了。”路怀勋闭了闭眼,没有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把结了冰的纱布扔进背包里,重新迈开步子,“走了。”
他们回到驻扎地,路怀勋把队医彭南叫到帐篷里。
“你也想想办法,这撕开一条冻一条的,我们带这麽多纱布有啥用啊。”路怀勋脱了作训服的外套,等彭南来处理伤口。
“我问了东北部队的做法,他们说野外温度低,菌种不宜繁殖,不用消毒也没什麽感染的可能性。”彭南是军医大毕业的高材生,在雪鹰五六年了,什麽大风大浪都见过,在他眼里,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你的意思是我矫情?”路怀勋一听,转过头想跟他理论。
路怀勋身体一动,彭南手上便没了轻重,棉签一下按在了伤口上。
“诶你……”路怀勋憋了口气,等稍微缓过来,骂道,“公报私仇?彭大军医,过分了吧。”
彭南包好纱布,撇撇嘴,“你还有脸说我,打个演习都能挂彩,丢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