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便是江闻泽和陆炀。
姜芪动作一顿,看向陆炀。
只见陆炀从沙发处走了过来,一步一步,走的很是稳当,只是那一双眼中,仍旧能看出他的忐忑。
陆炀停在姜芪身前,同几人问了个好,开口道:“我是被统战署派遣去抓捕谢忱的第一批异能者,统战署下的追捕令上抓捕理由有二,一是谢淮夫妇的儿子,二是解析出丧尸病毒,获得血清,却知情不报见死不救,他们怀疑这一切同谢忱也有关系。”
姜芪轻啧一声,“真不要脸,这是怕谢忱干扰他的大计吧,”姜芪有些不耐烦了,她摆了摆手,继续道,“行了,趁着还有点时间,我还是把谢忱的事告诉你们,省得你们心有疑虑。”
“我们没有……”
话未说完,便被姜芪打断,“场面话别说,在这麽多年的洗脑下,如果没有其他信息获得渠道,你们能坚信谢淮一事有隐情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旁的关越见姜芪要开始讲事了,非常懂事地给姜芪搬来一把椅子,顺便也给江闻泽搬了一把。
姜芪坐下後,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後娓娓道来。
……
那是十多年前发生的事,那时候姜芪也才三十多岁,没满四十岁,江闻泽也刚从庇护所离开不久。
说来也是巧合,她在生死存亡之际,被江闻泽救下,因着他的善心,姜芪才活了下来。
那时候的她也是迷茫的,江闻泽的迷茫程度也不低于她,但毕竟江闻泽有着丰富的荒野生存经验,姜芪想着反正自己没地方可以去,虽然江闻泽看起来恹恹的,但至少没有死意,于是姜芪一合计,干脆跟在他身後。
能救下谢忱也是因为江闻泽。
虽然江闻泽离开庇护所是因为心死,但他其实并未放下,无论去了多远的地方,每年都会去庇护所附近看看,那一天,庇护所附近下着酸雨,但江闻泽仍旧去了庇护所,姜芪也没地方去,也跟着江闻泽站在庇护所外发呆。
姜芪还记得那一天,她听见了巨大的爆炸声。
她很好奇,庇护所内到底发生了什麽,这才出现了这种程度的爆炸?不过她没有打申请便离开了庇护所,这麽久了,她已经没资格进去了,亚当斯都把她的生命监测关闭了,是以她无法进入庇护所探查。
不过她也不是十多岁的小年轻了,不会因为心底的好奇而做出什麽冲动的事,她寻了个安全的地方举着伞老老实实地待着,思考如何改进江闻泽捡回来的一些器械垃圾。
正当姜芪认真思考时,风中隐隐传来几声枪响。
没过多久,枪声便消失了,她再次擡头,便看见同庇护所五区相连接的臭水沟中飘着一个人。
更具体的说,是一个中了枪,生死不明的六七岁男孩。
身为医生的姜芪第一时间便判断出这孩子性命垂危,本就受了枪伤,又是酸雨冲刷,又在这臭水沟里泡着,存活率极低。
如果是过去的姜芪,可能仍旧会去尝试,会对着这个小孩伸出援手,但现在的她,只是冷漠地判断小孩的存活概率,随後移开视线。
救不了的,如果她还在庇护所内工作,有着各种高尖仪器,各种药物,她可能还会尝试,这孩子还有几率活下来,但现在,她没有仪器,没有药物,生活的地方只有一堆她尚未改装完毕的破烂器械,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如何救得活小孩?
姜芪如此对着自己说到,但大概是职业病,亦或是动了恻隐之心,姜芪没有放任小孩飘走,她还是伸出了手,将小孩捞了上来。
刚才远远望去便知晓这孩子活不了太久,这捞上来後,姜芪才发现这孩子的情况比她所认为的更严重。
不知是伤口感染还是水沟中其他病毒入侵,小孩此刻正发着高烧。
他唇色发白,分明应该是惨白的一张脸,但因为发烧,他的脸颊漫上一层红色,冷汗直冒,伤口处又不断流着血,好不可怜。
这样的伤势,这样的情况,在这样的年龄下,分明坚持不了多久。可眼前的孩子仍旧挣扎着,瘦小的身体分明难受至极,可他的胸膛仍在起伏,他还在坚持,他不想死。
姜芪终究不忍,掏出工具和好不容易搞来的药物开始处理小孩的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