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柳很想随丈夫一起离开,但想到尚且年幼的儿子,终究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她要活下去,她要看着儿子长大。
周柳之前也会接一些简单任务或者居民的一些委托,如今家中少了一个人,她必须得加倍努力。
她本以为她这一生都将如此过去,但某一日,她丈夫的好友满脸愧疚地告知她,她的丈夫其实可以不死的,但那次任务他们碰上了一个生活在一二区的少爷,危难来临之际,少爷为了自己,将周柳的丈夫推了出去,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事後有人谴责这个少爷,他虽然高傲,但跟在他身边的人却给了他们这群人一些东西,用以堵住他们的嘴。
如今这个世界,物资比一切都重要,再加上那人看上去就不是个好惹的人,周柳丈夫的朋友便没有告诉周柳,但回来之後,他日日夜夜地惦念着这件事,心中愧疚不断增大,最後还是受不了,主动找到周柳坦白了。
周柳听闻这个消息後,整个人如遭雷击,她想要找人申诉,想要让凶手偿命,但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她甚至连证据都没有!就连出于愧疚来找她坦白的男人,也只是将真相告知後,便劝诫她将事情烂在肚子里,给了她一批物资後便离开了。
那时候,她心中是迷茫的,她不明白,明明这个世界在逐渐恢复秩序,司法部分也在执行自己的职责,为什麽就是能够让一个权贵阶级凌驾于法律之上?
但世界并没有留给周柳太多思考时间,正所谓麻绳专挑细处断,一个更大的噩耗席卷而来——她的儿子因为偷别人的东西被扭送进司法部门了。
这怎麽可能?她孩子那麽懂事,怎麽可能去偷别人的东西?况且,就算如今法律处罚年龄下调,但她的孩子也才五岁,司法部门怎麽可能治他的罪?
想再多也无用,她匆匆赶去了司法部门。
周柳以为或许有什麽误会,但她赶到时,拿到的便是一张判处文书,一张判她儿子有罪,隔日流放五区的文书!
这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周柳哭诉着,对着司法部门的人不断磕头求情,希望他们能将具体事件告知她,希望能重新判处,希望能让她见见自己的孩子。
但司法部门的人像是没看见她一般,兀自站在一旁处理着自己的工作。
周柳绝望了,她不明白,电视台上宣扬的公正的司法部门便是如此吗?
在周柳拿着判处文书打算再去想想其他办法时,她看见紧闭的会客厅大门突然打开,顿时,那些对她视而不见的工作人员纷纷笑着对着从里面出来的人打招呼。
其中走出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就非富即贵的少年,他身後还跟着点头哈腰的领导人。
周柳心中一凉,明白他们这是在搞区别对待,但这与她无关。
真的无关吗?
她转身之际,听见了那少年说,“那臭小子居然敢用脏手捡我落在地上的东西,真是不知好歹,我的东西是他这种下等人能碰的?这种人就该去五区。”
“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脸碰我的东西,还说用他手上那歪歪扭扭的手链赔给我,”少年嗤笑一声,“他那破烂玩意也配?”
说罢,一个由废弃石子打磨而成的手链被少年扔了出去。
周柳愣愣地看着那一根手链落下,它落下的速度分明很快,但看在周柳眼中,手链就像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缓缓地向下坠去。
那是阿彦的东西!
眼泪登时溢出眼眶,周柳跌跌撞撞地扑上去,想要抓住手链。
但围在少年周围的人以为周柳是想要袭击少年,纷纷上前阻止周柳,将其掣肘住。
周柳疯了一般地大叫起来,让他们放开她,她明明只是想要将手链拿回来!
于是她眼睁睁地看着手链坠落在地,被阿彦精心打磨过的石头裂出一道缝隙。
周柳目眦欲裂,竟然突破了那群人的包围圈,十指成抓,死死抓住了少年人的脖子。
就是他,就是他冤枉她的儿子,她要杀了他!
这样的念头在周柳脑中叫嚣,她看着少年人因为窒息而变得通红的脸颊,心中快意腾升。
但那少年人既然敢离开一二区,其必然有保命的手段,只见他按了按手上的光脑,刹那间,周柳被弹开。
被弹开之际,周柳看见的是拥上去关心他的阿谀奉承之辈,看见的是他脸上那厌恶与轻蔑的眼神。
“这种人,也应该被流放去五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