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浅显的道理她如何不知?只是她不想看着自己的孩子就此丧生,他才六岁啊!他昨日还笑着安慰她,说,妈妈别担心,有我在,他就是她生活在这世上的动力。
可他今天却成了这种模样。
她的孩子那麽乖巧,那麽懂事,为什麽出事的偏偏是他?
妇女再次碰壁,她踉跄着走到街边,绝望地跪坐在地,紧紧搂住怀中的孩子,低声痛哭。
是她的错,她不该给孩子吃变异生物的肉,如果不是她,他的孩子今天还会笑着和她说早安。
可是,可是,妇女哽咽了一下,随之涌来的是更深层的绝望,他们只能吃那些充斥着潜在危害的食物,那是这几天以来他们得到的唯一的食物,如果不吃的话,她孩子的下场也逃不过死之一字。
是她太没用了。
有人不忍心,建议道:“如果你家里还有什麽有价值的东西,可以带上去爱来不来酒馆碰碰运气,他那里或许会有你想要的。”
妇女听见这段话,突然擡起头来,那死寂的眸子骤然裂出一道缝隙,丝丝缕缕希望再次出现在她的双眼之中。
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搂着孩子,有些魔怔地开口,“对,酒馆,我可以去酒馆!”
妇女加快速度冲向自己的住所。
那人继续提醒道:“诶,你别急,如果真有什麽,你拿到东西後,离开西街可别大咧咧拿在手里,会出事的!”
妇女不知道听见没,只是抱着孩子低头冲向自己的家。
那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喃喃道:“希望不会出事。”
……
“诶,”鸡窝头用手肘碰了碰大黄牙,“那女的是不是从西街出来的?”
大黄牙闻言眯了眯眼睛,仔细看去。
鸡窝头口中的女的正步履匆匆,向着某处而去。
她发丝散乱,其间不缺白发,脸颊上满是污迹,看不清容貌,身材偏瘦弱,双眼通红,整个人本死气沉沉,却因为心中有什麽信念撑着,呈现出丝丝希望,更重要的是,她的怀中抱着一个孩子。
大黄牙眼睛一亮,知晓这是个好机会,于是他给了自己的兄弟一个眼神。
三人都是一路货色,大黄牙的意思另外两人看一眼便明白,他们露出一个满怀恶意又格外猥琐的笑容,一步一步走向女人。
女人正是在西街苦苦哀求药物的妇女。
她虽然急切,但也知道西街外尽是些狼才虎豹,虽奔波在街头,心中盛满担忧,但也留了一丝心神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在她发现大黄牙三人以包围圈冲向她时,她心下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不能有事,孩子还等着她!
她匆忙转头,试图跑回西街。
但一个瘦弱丶营养不良,并且抱着孩子的妇女如何能跑过三个成年男人?尽管他们三人亦是营养不良,但因为无赖,因为有自己的手段,故而能获得的物资比妇女多,是以他们轻轻松松地包围了妇女。
妇女喉头动了动,搂着孩子,双眼畏惧地看着大黄牙三人。
他们三人狞笑着不断靠近,妇女以一个自我防御姿态不断後退。
“西街的吧?别怕,我们只是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大黄牙试图做出一个和善又充满魅力的表情,但很可惜,他那脏乱的模样,恶心的外在根本无法做出如此模样。
妇女抖了一下,感受着怀中孩子的体温,鼓起勇气瞪着大黄牙,“你们让开,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说着,她从裤腰里抽出一根小臂长的铁棍。
鸡窝头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模仿,“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齐肩黑发男人哈哈大笑起来,将脸伸出,对着妇女拍了拍,挑衅道:“来来来,朝这打,让我们看看你有多不好欺负。”
三人料想妇女不敢动手,顿时笑作一团。
“砰——”
巨大的痛感从头部传来,齐肩黑发愣了一瞬,有些僵硬地看向妇女。
妇女恶狠狠地又对着齐肩黑发挥出一棍,仗着他们没反应过来,抱着孩子匆匆逃离。
齐肩黑发猝不及防又挨了一下,他感受着发间传来的濡湿感,捂着伤口,恶狠狠地看着妇女逃跑的方向,“他爷爷的,还真敢动手!”
“草,你们还不赶紧去追!等追到我一定要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