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以恪的伤口渗出些血。
韩为勤放开他的手臂,闭上眼沉吟片刻,道,“你母亲就是心太乱,什麽都想要,结果什麽都抓不住。”
韩以恪因为手受伤,很多事都不方便做,索性待在房间自闭,韩沛说他见光死。
他有时候看看带回来的纸蝴蝶,有时候上网搜索蓝文心这个人。叫“文心”的不少,姓蓝的只有一个,二年级参加过学校举办的圆周率背诵比赛,可以背到第252位,成为低年级组的冠军,其光辉赛绩被写进当学期的校报。
韩以恪想到蓝文心连电话号码都背不全的样子,觉得世界上应该还有另一个蓝文心。
如果他认识的蓝文心也会背圆周率至252位,现在是在喂手表里的电子猫吗?韩以恪的电话可从来没有响过。
直到一个雨夜,他准备关灯睡觉时,手机突然响铃。韩以恪望着屏幕,倒数五秒,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说:“你好,‘哔’声过後请说暗号,哔——”
韩以恪想了想,本想说“电子猫”,话到嘴边忽然改成“3。1415”。
“哈?你打听过我吗,原来我这麽出名啊!可惜我後面没再参赛,纪录被别人打破了。但没关系,天才完成第一次惊艳的亮相就足够了,第二次亮相往往会得到更多中性评判,我不喜欢听。”
韩以恪侧躺在床,调暗睡眠灯,听蓝文心絮絮叨叨地问:“你叫什麽名字呢,你打听我,我打听你,这样对你才公平。”
“你既然是天才,连我的名字也打听不到吗。”
蓝文心噎住。
过了半分钟,他问:“喂,你觉得我和关老师比,谁弹得比较好?”
韩以恪用鼻子发出一声,没有给他明确的答案。
蓝文心低哼,“我的手表快没电了,不想聊了。”
“你没有手机?”
“我才不用!伤眼睛!”蓝文心想挂电话,那边突然轰轰隆隆地响雷,他沉默了一下,说,“我就这样开着,你有什麽想说的就说吧,等它自动关机,我要睡了。”
说完这句话,蓝文心不再吭声,手机里只传出很轻的呼吸声。
韩以恪将手机放远,开了扬声器,蓝文心的呼吸从远处飘入耳朵,好像加了混音,韩以恪听得不真切。
他想到什麽,从行李包里翻出一条折成四边形的浅蓝色洗脸巾,再次回床躺下。
韩以恪摊开洗脸巾,端详上面的折痕,鬼使神差地,他将毛巾铺在脸上,吸氧的空间一旦收缩,韩以恪就忍不住心跳加速。
一呼一吸间,他闻到毛巾有股清淡的香味。韩以恪咽了咽,将毛巾压实在脸上,毛绒纤维被蓝文心的眼泪浸润过後,触感似乎变得更柔软。
手机传出均匀的呼吸,蓝文心在暴雨夜睡得很安稳。韩以恪也闭上眼,一瞬间觉得时间倒流,倒流到一个月前的雨夜,蓝文心躺卧在他身边,原本挨着床沿,睡到後半夜已经挨着他肩膀。夏天空气潮热,皮肤相贴的黏湿感非常难受,韩以恪再往旁挪就要掉下床,所以当时没有躲开。
他陷在洗脸巾里慢慢回想,未受伤的左手逐渐往下抚摸,发现下面已经半硬,内裤有点湿了。
他挑开裤头,初时只是平静地撸动下体,呼吸节奏和蓝文心一样平缓。後来窗外的大雨瓢泼,淅沥雨声中,他听到蓝文心说了一句模糊不清的梦话,好像是几个数字,原来蓝文心在梦中也在背圆周率,可能是对冠军地位太过执着。
韩以恪忍不住低笑出声,盖着脸部的毛巾蹭着他皮肤,令他在痒中体会到一丝肌肤相亲的舒适,好像有一双手抚过他的发端丶眉骨丶鼻梁丶嘴唇,亲吻他的下巴和喉结。韩以恪咬紧牙关以免发出声音,在蓝文心的呼吸中继续高涨,陷进了从来没有踏入的温床中,原来呼吸困难的尽头不一定是死亡,他体会到从未有过的快感,畅快到令他眼眶湿润,简直可以让脑中窒息的小人起死回生。
韩以恪在窒息感中拱起腰,想吻一吻毛巾後的那张脸——
蓝文心那边忽然翻了翻身,发出几道哼咛,好像在耳边挠痒痒。
韩以恪的理智在窸窸窣窣的声音里逐渐瓦解,手部力度愈加粗暴。他擡起受伤的右臂,按住因激烈动作滑落的毛巾,用它压紧鼻尖。
他像无数只被他做成标本的蝴蝶一样,把这当作生命的最後一瞬吸食花蜜,吸食泪液留下的味道,最终让快感达到峰值,两股三股喷溅而出。
韩以恪仰着头,用鼻尖轻蹭那条毛巾,低声喘气,感觉自己挣脱了刺针振翅高飞。
他闭着眼平息刺激感,刹那之间,眼前仿佛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
举头三尺有神明,韩以恪睁开眼,窥见了自己的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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